“吳老弟,這次來找你,是有事情求你幫忙。”鄧剛總旗開門見山地說道。
原來,鮑二家媳婦昨日夜裡,將鄧剛總旗勾引得手,梅開二度之後,便半跪在床上,挺著兩隻挺翹的香甜柚子,向鄧剛總旗張口借銀子。
“我也不是白借你的,早幾年前,我就和鮑二商量好了,等今後有錢了,一定要在賈府附近,買一間標準的三進四合院,住得舒舒展展。奈何手頭上的銀子短缺了一些,又沒有額外的進項,故而拖延至今。”
“今日也是機緣湊巧,半路上碰到了寧府裡的那個焦大,他因沒了酒錢,情願把他在榮府後街的那間宅子,拿出來發賣,作價五百兩銀子。我們夫婦倆擔心錯過了這一村,便再也沒有了那一店,到時被人搶了先,就有些不美了,便隻好向鄧剛大哥開口求助了。”
若是按照鄧剛總旗的脾氣,剛在床頭辦完事情,就立馬起身向他討要銀子,他非得當場翻臉不可。
仙人跳都敢玩到他這個七品總旗官頭上了,這還得了?
但問題是,一來,鮑二家媳婦這輕浮可愛的一麵,很是討鄧剛總旗的歡心,她那圓潤飽滿的身子,又讓鄧剛總旗愛不釋手。
若是就這麼翻臉了,兩人以後就再也不能來往了,想一想,便覺得可惜。
二來,鮑二的身份可不簡單,他雖然是奴仆,但卻是賈氏一族的奴仆。聽人說,他在榮寧二府混得不錯,深得那個候補知府賈璉的信任,主子們都不怎麼使喚他,以至於他們夫婦倆,出門做了好幾天快餐生意,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要說他在賈府裡沒有根腳,誰信?
鮑二家媳婦主動勾引他鄧剛是不假,但對方也定然是有所圖,要是人家舍了身子,卻得不到好處,到時候彼此翻臉,場麵上就有些難堪了。
他鄧剛好歹也是一個有身份的神機營基層武官,如何肯落一個白嫖的罪名在自己頭上?
“你們還差多少銀子?”鄧剛一邊將鮑二家媳婦摟在懷裡,一邊溫和地說道。他打定了主意,好歹這個嬌美婦人,陪自己巫山雲雨了若乾回,便是舍給她三五十兩銀子,也算不上吃虧。
鮑二家媳婦笑道,“差得有點多。榮府後街上的這座三進四合院,保養得很不錯,價格本來就有些昂貴了。”
“再加上榮寧二府的管事們,也大都喜歡在這裡買屋置產,方便他們進入兩府聽命當值。焦大在價格上,便不肯輕易相讓,言道一兩銀子都不能少,否則絕不肯賣。”
“我和鮑二結婚這麼多年,省吃儉用不說,還想儘了辦法掙錢,卻仍舊相差了二三百兩銀子……”
鄧剛生氣道,“差了二三百兩銀子?你還真好意思向我開這個口?”
鮑二家媳婦也覺得有些難為情,她雖然和鄧剛總旗勾搭上了,但時日卻不長,張口就是二三百兩,確實不符合常情。
要知道,去皮條營胡同裡,花上幾兩銀子,便有好些妖豔婦人,願意幫客人們快活一晚了。
但如今,鮑二家媳婦也是被逼急了。好不容易覓得了一個買屋置產的機會,若是因為銀錢不足,被彆人搶了先,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因此,她把心一橫,加大籌碼道,“鄧大哥若是能借我這筆錢,我這如花似玉的身子,便永遠都有你一份,可以隨時過來品鑒。如若不然,我以後也不敢和鄧大哥繼續來往了。”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鄧剛總旗沉吟道。
剛打了幾回野食,就想從他手裡掏銀子,鄧剛是定然不肯的,但若隻是出借一段時間,他倒也樂意之至。
總的算下來,他一文錢損失都沒有,卻比去風流場所更省錢,而且不會影響到個人官聲,還是利大於弊的。
關鍵是,銀子從哪裡來呢?
他自己手頭也很緊張啊。
前不久,鄧剛從同僚口中,得到了一個絕密消息,神機營左哨千總孫紹祖,有意謀求通州守備一職,為了此事,已經花了許多銀子。
孫紹祖既然敢買官,他自然也敢賣官。
神機營左哨之中,百戶的位子,孫紹祖或許不能一言而決,但試百戶以下,包括總旗、小旗在內,他都可以做主,而且是明碼標價。
由總旗升任試百戶,須得五六百兩銀子,視雙方交情而定;由小旗升任總旗,價格便宜一些,但也得二三百兩銀子;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鄧剛總旗混跡官場多年,從神機營普通兵丁做起,一路升到七品總旗官,在資源整合方麵,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二三百兩銀子,終歸是有些太多了。即便我這次賺了不少銀子,但我另有用途,卻也不能全部借給你。你再仔細想想,可還有什麼湊錢的門路沒有?”鄧剛總旗有意相幫,但他也給自己提前劃好了一道紅線,那就是他的出資額度,不會有太多就是了。
省得鮑二夫婦倆買房虧了本,不能及時還錢,他到時候也要跟著一塊兒倒黴。
兩人討論來討論去,商量了一個晚上,最終還是在好鄰居吳天德身上,打起了歪主意。
“哈哈哈,吳老弟,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過幾年結婚生子,就現有的這個院子來說,是肯定不夠住的。還不如依了我的意見,用你這小院,和鮑二家的房子進行置換,你再補一個二百兩銀子的差價給鮑二,照舊做鄰居。”鄧剛總旗大笑道。
吳天德自然不肯,他又不是傻瓜,任由上司拿捏?鮑二家這處房子,雖然略大一些,屬於二進四合院,但小花枝巷如此偏僻、狹窄,有錢人根本看不上,故而也就賣不出高價了。
張口就是二百兩銀子的差價,隻怕原本就賣不出二百兩銀子。
“鄧總旗您也是知道的,咱們神機營注重禮尚往來。我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筆銀子,若是不省著一點花,那些年節禮就應付不過來,到時候上司責怪下來,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未必能招架得住啊。”
吳天德不敢直接拒絕鄧剛總旗的提議,便把神機營的規矩搬了出來,若是因為他受到鄧剛總旗的慫恿,導致手頭緊缺,短了給上司們的年節禮,雖說吳天德本人在上司們麵前討不到好,但他鄧剛總旗也必然會落下埋怨。
“這倒也是。”鄧剛總旗鬱悶道。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之時,鮑二突然說道,“焦大是寧國府的老仆,曾經在死人堆裡,把已故寧國公救了出來。寧國公賈演有恩必報,給予了他許多賞賜。焦大在寧榮街上,還有一間商鋪,這次想要一同發賣。吳軍爺若是有興趣,咱們便可以找他談一談,看能否在價格上優惠一些?”
“寧榮街上的商鋪?”聽到這裡,吳天德的那顆小心臟,開始變得撲通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