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黑袍散修顯然已經沒了耐心,將冰星蘭往儲物戒裡一收,冷聲道:“戲演完了?演完了就滾開,好狗不擋道!”
聞言陳玉書的眼神徹底陰沉了下來,手按上劍柄。霓裳的眼底深處也閃過一絲算計和狠厲,但表麵上依舊是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我大度不計較”的白蓮花模樣。
“咳咳……”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即將動手之際,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從旁邊傳來。
眾人頓時警覺,齊刷刷看向李青螢和謝觀雪藏身之處。
李青螢摸了摸鼻子,大大方方地拉著謝觀雪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剛好路過”的無辜表情,招了招手:“諸位,好巧啊。”
他們一行人的出現瞬間打破了場中僵持的氣氛。
陳玉書和霓裳的臉色皆是一變。
謝觀雪和李青螢的出現,對他們而言變數太大了!
謝觀雪雖然看似氣息不穩,但無生澗口那冰封獸潮的一幕太過震撼。而李青螢肩頭那隻看起來像雜毛鳥的金翎雕也是讓人心底發寒,更彆提旁邊還跟著一頭雖然縮小了體型,但眼神依舊凶戾的血蒼狼。
雖然無生澗對抗獸潮時霓裳不在,但關於謝觀雪和李青螢的事,幾乎已經傳遍整個靈源秘境了。
說實話,她有一點不信,這幾年裡,她一直在給謝觀雪送有毒的靈丹,對他的情況比任何人都了解,按理來說,他不應該恢複的。
兜帽下,黑袍散修眯起眼睛,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的一行人,目光尤其在李青螢身上停留了片刻。
霓裳反應最快,她眼中瞬間掠過一絲複雜難辨的光芒,有關切,有驚訝,微微踏出一步,似乎還想像以前那樣上前表達擔憂。
但看到謝觀雪與李青螢之間那自然而親近的姿態,那抹關切又迅速冷卻下去,轉化為一種更深的、隱藏在溫婉麵具下的東西。
霓裳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帶著驚喜和擔憂的笑容:“觀雪,李姑娘,是你們?太好了,你們沒事!觀雪,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是舊傷複發了嗎?快讓我看看……”
她說著又向前幾步,似乎想靠近謝觀雪,那情真意切的模樣,仿佛依舊是那個癡心不改的溫柔丹師。
然而李青螢卻不動聲色地側身,微微擋在了謝觀雪身前,語氣平淡而疏離:“多謝霓裳姑娘掛心,觀雪他無礙,隻是需要靜養。”
謝觀雪更是連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根本沒聽到她的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壓製體內紊亂的氣息上,隻是那微微抿緊的薄唇,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
霓裳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陰霾:“二位可是要往出口去?”
“正是。”李青螢微微一笑,目光掃過陳玉書和他身後傷員,以及霓裳手中那枚療傷玉珠,笑眯眯地問道:“看來諸位遇到了一些麻煩?”
陳玉書壓下心中的忌憚,勉強笑道:“無事,都是誤會,不勞李姑娘掛心。”他絕口不再提冰星蘭之事。
霓裳卻仿佛找到了台階,輕輕歎了口氣,柔聲道:“唉,隻是可惜了這幾位陳家道友,若能有那冰星蘭入藥,傷勢便能即刻好轉,也不至於拖著傷體趕路,讓人看著心疼。”
她這話,看似感慨,實則又在暗中遞話,希望李青螢能展現出一點“同情心”,畢竟陳家和謝家都是修真世家,怎麼算都要比一個散修更加親近,更加有價值。
趁此機會給陳家賣一個好,等離開秘境以後,才好做朋友。
李青螢心中好笑,這霓裳真是慣會借力打力,裝模作樣。
她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哦?冰星蘭?我剛才好像看到是這位道友拿到了吧?”
說這,她轉頭看向黑袍散修。
黑袍散修微微撇開頭,肩膀有些不易察覺地僵硬,硬邦邦地反問道:“是又如何?”
李青螢臉上笑眯眯,話鋒卻突然一轉:“霓裳仙子真是醫者仁心,令人敬佩。不過,我方才似乎聽說,你願意用三枚五品丹藥交換?不知是哪三種丹藥?藥效如何?成色幾品?要知道,七級靈草價值可不菲,若是用些尋常丹藥來換,確實有些欺負人了。”
她這話問得看似公允,卻直接把霓裳架在了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