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咬牙切齒,目露凶光,這謝姝竟然如此膽大妄為,青天白日就敢隨意傷人!
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傷她承恩侯府的人!
這是要把她承恩侯的臉麵,按在地上踩啊!
長袖一甩,李氏抬腳就要衝出去,好好教訓謝姝一頓!
然而,她剛動了一下身子,就被人往後使勁一拽,攔了回來。
“夫人,侯爺可是發了話,不準你出府啊!”跟在李氏身旁的劉嬤嬤拉住了她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勸著,“還是等侯爺從宮中回來了,再另做打算吧。”
李氏捂著胸口,昨日臉上那巴掌還燒得她火辣辣的疼,她活了大半輩子,這一口氣堵在心底,如何讓她過得去?
“我這腳,不是在府中嗎?”李氏怒氣騰升,朝著劉嬤嬤嗬斥了一聲,“你如今,倒是偏幫上侯爺了?若非當初我爹瞎了眼,這破落戶的承恩侯府,誰願意嫁進來!”
要說李氏,也是個倒黴人。
這嫁進侯府的時節,正是太後還政退朝之時,達官貴胄們為了避嫌,是誰也不願意將女兒嫁進承恩侯府。唯獨李氏他爹那時剛升遷入京,不知京城內的彎彎繞繞,就被媒婆忽悠著將女兒嫁了。
嫁進侯府這麼多年,承恩侯為了將戲演足,在人前頗為給李氏麵子,人人都道承恩侯是個懼內的。但,唯有久居承恩侯府的李氏自己心裡清楚,她這個夫君啊,隻把她當個充門麵的花架子。
可又不許李氏在京中太過招搖,在開支用度上是處處限製她。
如今,這滿京城都知道承恩侯當眾給了她一腳,她這張老臉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隻怕往後去那些個茶宴花會,多的是人上趕著看她笑話。
“我嫁進他們寧家,是享了幾日福?還是得了什麼好處?若非為了笙兒,我何苦與他賠笑!”李氏越想越氣,就非要找些法子,發泄出來才行!
“夫人,此一時彼一時,暫且先忍忍吧。”劉嬤嬤從小將李氏帶大,自然是心疼她。可如今的局勢,依照她這個老人家看,隻怕是不利於李氏啊!
幾番勸解下,李氏是越聽越煩,越聽越是惱怒,她一把甩開了劉嬤嬤的胳膊,兀自走到了門檻處,見謝姝正慢悠悠地擦拭著匕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狂什麼狂!
她這個小賤人,憑什麼這麼狂!
“謝姝!就算你得了聖旨賜婚,那也不能隨意傷人性命!”李氏叉著腰,趾高氣揚,“他就算是個奴才,那也是一條人命啊!”
李氏一張口,就是仁義道德,她慣會用這些偽善的大道理來壓人。
佛口蛇心。
上輩子謝姝就是太過實心眼,才會被她哄騙得團團轉,甚至烈日當頭,她也跪在定寧寺中為寧家祈福。隻為了,求一個子嗣。
此刻,謝姝看著李氏徘徊在承恩侯的大門內,想出又不敢出的模樣,嗤笑出聲,“奴才?”
她可是記得,這王麻子不是一般的奴才。
“他不是罪奴嗎?”謝姝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在地上打滾的王麻子,瞬間停下了動作,整個人戰戰兢兢,抖著身子,縮到了角落處。
謝姝輕蔑地瞥了一眼過去,道:“一個罪奴,人人可誅之。這要是上報朝廷,還得賞我一個‘為民除害’的牌匾呢!”
“罪奴?”李氏驚疑了一聲,“侯府哪裡來的罪奴!謝姝,你莫又要隨意攀誣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