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自己去找就行了。”謝姝一口回絕,她笑道,“若是陛下真的想要這赤莽令,我找到了,直接給陛下就是了。何必勞煩大皇子呢?”
寧容笙張了張嘴,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寧容笙,你真以為我是個傻子?”謝姝演了這半天的戲碼,竟不覺笑出了聲,她抬手就將那杯桂花釀倒在了地上。
淅瀝瀝滴落的水聲砸在石磚上,此刻聽到寧容笙的耳中,隻覺得刺耳無比。他愕然反應過來:“謝姝,你耍我!”
“怎麼能說我耍你呢!”謝姝將空了的酒杯重新放好,神態自若地回道,“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蠢。”
寧容笙的麵色一緊。
“你不會到現在,還覺得我是走投無路,才非要嫁給你吧?”謝姝靜靜坐在一旁,一點點地欣賞著寧容笙臉上那逐漸碎裂的虛偽笑意。
“那你為何非要嫁給我?”寧容笙看著眼前平靜如水的女子,他心底竟是湧起了一股莫名的畏懼,當他望向謝姝那雙黝黑的眼眸時,那深沉的黑色如同深淵,將他緊緊吸了進去。
謝姝微微抬起了眉頭,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浮現在她的臉上,她輕啟唇瓣,幽幽吐出了一句:“我說過了啊,因為我要拉你們一同,下、地、獄。”
這一刻,寧容笙手心發涼,他突然意識到,謝姝是真的恨他。
亦是真的,想要將他和承恩侯府一並拉入地獄。
那些她說過的話,並非是一時興起。
也並非是將承恩侯府當做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為何,如此恨我?”停頓了片刻後,寧容笙目露不解,他不甘心的說道,“我一向待你不薄。”
不薄?
前世寧容笙亦待她不薄啊,可是那些所謂的“好”,隻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回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算計。
“寧容笙,我長姐待你,也不薄啊!”謝姝譏笑了兩聲,“你爹承恩侯荒唐至極,你從小就在京中備受白眼,是我長姐見你可憐,才順道拉你一把,與你稱兄道弟。”
“你呢?你就如此報答她?”謝姝惱恨不已,她長姐是一顆真心喂了狗!幫了這麼個白眼狼!當初,真應該讓那些個世家子弟,將寧容笙打成豬頭才是!
提到謝媖,寧容笙那張臉上閃現出了一絲慌亂,“我怎麼了?我又沒做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謝姝當下沒有證據,否則她早就將承恩侯府一把火燒個乾淨了。何必,如此費心機。
“等長姐回京,我定要向她戳穿你的真麵目!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謝姝惡狠狠地朝著寧容笙罵了一句。
一提到謝媖,寧容笙頓時就失了心神,謝媖最為疼愛謝姝,不論謝姝說什麼,她都深信不疑。
不!他絕對不能讓謝姝亂說話!
寧容笙眼神一沉,端起桌上盛湯的碗,遞到了謝姝麵前,“不是來用膳的嗎?來來來,喝湯,喝湯。是你最喜歡的豆腐魚圓湯。”
“湯裡有毒。我不喝。”謝姝直接將湯碗推開。
“湯裡沒毒。”寧容笙辯解了一句。
“那你喝。”謝姝將碗,推到了寧容笙麵前,“沒毒,你喝啊。”
寧容笙瞧著眼前軟硬不吃的謝姝,終是認命了,他道:“謝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是,不僅可笑,還可憐、可恨!”謝姝毫不猶豫地點頭,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她從前不信,現在信了。
“來人啊!抓賊啊!”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吵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