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恍惚間,看向了麵前之人,整個身子如軟蛇一般纏了上去,她的臉頰緊貼著男子的胸膛,緞麵的錦衣透著涼意,舒緩了那浮在麵上的燥熱。
“好,涼快。”謝姝喃喃了兩聲,一股桂花幽香沁鼻而來,她忍不住輕嗅了幾下,竟是情不自禁就微微昂起頭顱,將唇瓣湊到了男子的脖頸處。
縱然那豎起的高領,隔絕了女子吐露的氣息,可酥癢的熱意卻偏偏一點一滴地從領縫中鑽了進去。
“謝姝,清醒點,你被下藥了。”察覺到女子的神情不對勁,周循禮側過頭去,躲開了謝姝的動作。
原來,她不是病了。
然而,這一聲提醒並不大用。
這藥,太烈了。
剛才謝姝是死死咬著舌頭,才堪堪熬住了。
尤其,麵前的人是周循禮啊!
是那位克己複禮、矜貴自持的周循禮!
若是他,倒也可以。
謝姝的意誌力逐漸崩潰,她開始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那日她依坐在他的身上,不也是如此嗎?便是再來一次,又如何?
謝姝一次又一次地在心中勸解著自己,雙手摟住周循禮的腰身,她的指尖撕扯著男子的腰帶,卻是被身前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謝姝,看清楚。我是誰。”周循禮扣住了她的動作,另一隻手輕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睜開眼睛,望著自己。
謝姝昂首,那張驚若天人的臉,再一次落入眸中,她如林中小鹿般,眨巴著無辜的眼神,乞求道:“周大人,你不願嗎?”
願意嗎?
周循禮腦中一閃,是她的話……
身體誠實的反應,讓周循禮不得不承認,若是謝姝,他當是可以的。
隻是,隻是她已經……是承恩侯府的世子妃了。
“謝姝,你不該賠上你自己。”周循禮歎了口氣,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沒法改變。
謝姝不懂,她傾身而上,如山野間勾人心魄的狐狸精一樣,神色嫵媚道:“若能與周大人春風一度,我便是死了也甘心。”
指尖在男子的衣襟處打著圈圈,謝姝不信,周循禮當真是一無所動?
可是下一秒,謝姝整個人就呆住了。
周循禮扯下了一旁遮風的簾布,手下一轉,竟是直接將懷中的謝姝裹了起來,一層接著一層,動彈不得。
謝姝正要開口詢問時,卻是一張嘴,就被塞進去了一顆藥丸。
“清熱丸,雖解不了毒性,但能讓你再熬一段時辰。”周循禮說完,扛著謝姝就出了門。
吞咽了一聲,謝姝的意識仍舊不清明,隻是那一股燥熱難耐的感覺,似乎是漸漸舒緩了一些。
外頭,那些個黑衣賊人早已經逃走了。
林升空手而歸,自覺失職,他雙手抱拳,單膝下跪朝著周循禮回稟道:“屬下無用,讓人給逃了。隻是剛才那一群黑衣人士,似乎與那人相識,攔在了屬下麵前。”
“這些人,從何而來?”周循禮掃了一眼狼藉的明軒齋。
林升遲疑了一會兒,想起剛才那群黑衣人士的身法,他道:“隻怕都是江湖人士,他們個個武藝精湛,腿腳身法各有所長,當是有人買凶了。”
周循禮頷首道:“去各個關口,查查入京的文牒。再讓人細細盤查京城內各處,若有可疑人物,先盯著就成。”
“是。”林升應了一聲,江湖一向遠離京城,若是真有大批江湖人進京,隻怕背後的人是彆有心思了。
“那……這世子妃她?”林升看了一眼周循禮肩頭的人,遲疑問道。
“世子妃!”綠柳匆忙跑了過來,她可擔心死了!
江護院與幾人緊跟其後,他們其中兩人都受了些傷,皆捂著手臂,拖著腿。
“她沒事。”周循禮回了一聲,他看了一圈,這明軒齋的桌椅都被打砸了個乾淨,一片狼藉。
“你們,可要回承恩侯府?”周循禮側過頭去,朝著肩上的謝姝問了一聲。
被人這麼扛著,謝姝就是再不清醒,都被周循禮顛醒了。
剛剛又聽了周循禮與林升的對話,果然寧容笙的目標並非是隻為了她。或許,隻是趁機以她為借口,將旁的事情掩蓋過去。
江湖人士嗎?
若是她二哥回來了,或許能查到一二。
“不回。”謝姝吃力地搖了搖頭,她總得解了身上的藥性,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