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一腳踢開了沉香院的大門,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回頭看到來人時,李氏神色一慌,承恩侯怎突然來了?她連外衫都忘記穿,就急急迎上前去,“侯爺,您回來了,可用了晚膳?”
“啪——”
承恩侯一腳踢中李氏的肚子,將她疼得直接倒在了地上,哀嚎了兩聲:“哎呦!”
“你瘋了不成?無緣無故,你踢我!”李氏心中有鬼,可嘴上絲毫不鬆。那毒藏得深,她不信謝姝有證據,證明是她下得毒。
“除了你,這府中還有誰敢對林姨娘下毒?”承恩侯大步上前,扯起了李氏的袖子,就將她往外頭拽,竟是當著一眾下人的麵,將李氏扔在了地上。
李氏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此刻早已經是歪斜了領口,衣衫不整,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好在這裡是內院,並無外男。
“夫人!”劉嬤嬤被人按在了地上,本是死死堵住了嘴巴,見李氏受辱,一時情急咬了一口,身後之人稍鬆了力氣,她就慌忙喊出聲,“侯爺啊,咱們夫人為了侯府殫精竭慮,這過幾日就是太後的壽宴了,您如何能對夫人動手啊!”
“這若是被太後知曉了,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侯爺,你難道是要寵妾滅妻嗎?”劉嬤嬤字字句句,涕淚成聲。
承恩侯這才收回了手,朝著院內眾人大喝了一聲:“從今往後,誰若是敢對林姨娘不利,本侯絕不會輕饒!”
放下狠話,承恩侯冷眼瞪向了李氏,“你,好自為之。”
那人鬆開了劉嬤嬤的胳膊,她趕忙跑上前去,將李氏扶了起來,對著四周的下人嗬斥著:“滾,還不快滾回去乾活!”
李氏捂著臉,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他竟敢如此對我!如此對我!”李氏心死如灰,“分明連證據都沒有,就直接定了我的罪啊!”
哭了許久,李氏眼底浮現出一絲狠厲,她突然緊握住了劉嬤嬤的手,咬緊牙關道:“笙兒,為了笙兒!他必須死!”
劉嬤嬤連連點頭,“夫人放心,那小賤種便是生下來,我也定讓他長不成!”
“不——你不懂。”李氏心中所想,不敢與劉嬤嬤直說,便定下了心神,決計要細細謀劃一番。
月色當頭,雲層飄過,夜色昏沉。
綠柳給謝姝拆卸著發髻,銅鏡中那如月多姿的臉上泛著一層寒霜。
謝姝抬手,將披散在右肩上的頭發捋了捋,“人喊來了?”
“喊來了,往後都讓她守夜。”綠柳回著話,指尖的動作輕巧,生怕扯了麵前人的頭發。
秋月獨自在謝姝的屋外守夜,她本不用乾這種累活,平日隻需在外頭灑掃,擦擦桌椅就成。唯獨今日,綠柳過來傳話,說是側院出了事,世子妃不放心旁人,才特意將她喚了來。
守夜的活計,不好乾。
一層棉被墊在屁股下,靠著門框打盹兒,四周風聲瑟瑟,冷得人發抖。側院時不時飄來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忍不住蹙眉捂鼻。
雖說這一晚上,都無人來問過她。可秋月心底仍有些發怵,“當真沒人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