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幾天吧,她人真的很好,我挺喜歡的,所以就想試試看。”提起舒眠時,顧澤眼角眉梢儘是笑意。
裴聿禮喝了一口溫開水潤嗓,臉上的神情自始至終都很淡,猶如感情缺乏的機械給予最公正不偏頗的答複。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不過相識兩個月,你了解她多少?她的秉性,過去……她對你,又了解多少?”
這話聽得顧澤一愣,倒是沒想到裴聿禮會說出這番話來,他從來是分寸感十足,向來不會越界過問朋友的私事。
不過他一反常態,顧澤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裴聿禮這樣多了一絲人情味。
顧澤笑道:“你說得對,我們之間還不足夠了解,不過沒關係,時間會讓我們對彼此越來越熟悉,無論如何,我想和她試試。”
他抿一口口感恰到好處的咖啡,帶著幾分調侃意味。
“不過你突然這麼說我還覺得挺意外的,沒想到你會對我的這份戀情上心,我都要以為你是想撬牆角了。”
“如果我真有這個打算呢?”
顧澤怔下,隨即歪頭忍俊不禁:“這個玩笑真的挺好笑的。不過,聿禮,你我相識多年,對彼此都很了解,我清楚你絕對做不出這種事來。”
裴聿禮骨子裡是有幾分倨傲的,他有自己的堅守,與其說他不會,不如說是不屑。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道德感極高之人,這二者並不衝突。
顧澤離開後,裴聿禮佇立在落地窗前,看著街道上攘來熙往,垂眸點燃一支煙。
是,他有他的堅守,那無關道德,是原本就根深蒂固在他骨子裡的認知。
所以,在執拗什麼,區區一個拜金女而已。
煙撚滅在煙灰缸,霧氣將男人俊逸矜貴的麵容氤氳得模糊不清。
秘書進來收拾整理時,隻覺得屋子裡一股子濃重的煙味,如何也揮散不去,她趕忙將窗戶打開通風。
瞥見茶幾上煙灰缸裡躺著的十幾個煙頭,秘書驚呼,老天,抽這麼凶,不要命了,到底是誰惹總裁了?
看來今天工作得更謹慎仔細一些。
*
因為是裴嫣然親自介紹,所以舒眠的實習工作相對輕鬆,不用東奔西跑的打雜,可以專心做本職工作。
就是地理位置偏了點,所以外賣不好點,即便能送達食物的味道也很一般。
至於公司的食堂,那就更不必提了,為此舒眠還和顧澤抱怨過。
這天,結束半天工作,舒眠打開外賣軟件艱難地篩選今日的午餐,忽然接到顧澤的電話。
“還在工作嗎?我給你帶了午飯,現在方便見麵嗎?”
午飯!肯定比她點的外賣好吃!
舒眠雀躍:“方便!”
不想去食堂人擠人,舒眠拉著顧澤在休息區一角坐下,看著擺在桌上的飯菜,她眼睛亮了亮:“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正好在附近談個項目,”顧澤伸手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然後呢,女朋友又說胃口不好,我就過來了。”
舒眠眉眼彎彎:“你對我真好。”
飯後,兩人在走廊閒聊,顧澤還要工作,舒眠依依不舍地上前抱了他一下:“那我們改天見。”
她正要把人鬆開,顧澤笑著摟過她腰:“再抱一會兒。”
女孩身上的氣息清甜好聞,顧澤挽起她耳側一縷落發,舒眠笑盈盈地任由他動作。
忽然,舒眠覺得頭皮陣陣發麻,有種被什麼盯上的感覺。
像是一枚鋼針猝不及防地紮入,冰寒,濕冷,令人不寒而栗。
本能地,舒眠抬眸望向前方。
走廊儘頭佇立著一道頎長身影,男人薄唇咬著煙臉上神情很淡,視線晦暗稠濃。
誰也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