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勺宛如有一記重槌砸下,腦子裡嗡嗡作響,片刻的耳鳴後,舒眠下意識後退半步。
裴聿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藥效明明有三個小時,這時候他應該躺在彆墅的沙發上。
她想過裴聿禮會再次找來,可不該是現在,也不該是這樣的場合之下。
裴嫣然及時扶住舒眠,看著女孩臉上的空白,裴嫣然又心疼又愧疚,輕聲道歉。
“對不起,我不想來的,是他逼我……”
打死裴嫣然也想不到,小叔竟然對自己的好友存了這樣的心思,從前她根本毫無所覺!
他簡直就是個變態!
得知舒眠今天和顧澤在試訂婚服,二話不說闖進她家把她拖過來做掩護。
當時她人都是懵的,不明白顧澤的婚事他為何這樣上心。
可坐上車,看見自家小叔一派要去搶婚的氣勢,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小叔藏得也太深了!
她不想去,舒眠和顧澤挺配的,她和舒眠關係還那麼要好,絕不可能做小叔的幫凶。
“小叔,我不會去的,你放我下車!我也勸你回頭是岸,真的,眠眠和顧澤一直挺好的,你乾嘛非要橫插一腳。”
“不去?可以。”
裴聿禮完美如神祇的麵容此刻漾著溫和笑意,看得裴嫣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兩人相處這麼多年,她從未見小叔笑得這麼……瘮人!
裴聿禮垂眸點煙,腕骨上未經處理的傷口滲出血珠蜿蜒而下,那是他喝下牛奶後,為了維持清醒留下的。
之後,他才得以聯係私人醫生過來。
裴嫣然後背發寒,看著裴聿禮仰頭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你不去,我無法保證會發生什麼。”
“你,你總不可能硬搶吧……小叔,破壞彆人感情是不對的,你清醒一點……”
她的說話聲在男人未抵達眼底的笑意中漸漸發虛,變小。
最後,心一橫,安全帶死死勒在身上:“我跟你去!”
她去了,說不定還能在事態失控前做些什麼。
一路上,裴嫣然都在默默祈禱,希望裴聿禮隻是不甘心過來看一眼,而她也隻是起到打掩護的作用。
為了喚起自家小叔那微薄的良知,她說起舒眠因家人出事斷聯三天的事情。
“小叔,眠眠出身平凡,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看在她終於找到真愛迎來幸福的份上,你就放過她好不好?”
“家人出事?”裴聿禮笑著將煙撚滅,“這三天,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裴嫣然瞪大眼睛:“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和他在一起?
那舒眠口中的“家中有事”,不過是寬慰自己的說辭?
而且,什麼情況下的“在一起”,會讓人整整斷聯三天?
裴嫣然把自己縮成一團,仿佛今天才真正認識裴聿禮,她不敢再多問一句,她擔心自己根本沒有勇氣聽完。
擔心舒眠誤會自己與小叔同流合汙,陪同舒眠在試衣間穿訂婚服時,她一股腦地把今天的經曆說了出來。
舒眠有些不在狀態,裴聿禮的突然出現將她的計劃打亂,她本想著至少今天試婚服能順利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