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眠發現,自己抬手時牽動著腕骨上藤蔓微微拉扯,牽帶著另一端的綠藤在池遇的手腕上留下一片鮮紅的血痕。
舒眠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也是這時才發現,不同於自己青藤上的柔軟花瓣包裹,池遇手上的藤蔓生著短而尖銳的刺,隻要她輕輕拽動自己這一處的藤,就能輕易將他的手腕刺破。
“你瘋了嗎池遇,你存心找虐?”
“是啊。”池遇牽動嘴角笑了笑,眼裡卻是寒潭一般的死寂。
攥著碗沿的手在微微發著抖,身上的每一處神經都疼得厲害,是一次性吸收大量晶核帶來的副作用。
看著鮮血自池遇的腕骨滑落,舒眠避開視線,左手垂下用力攥緊身下的床單,不敢再動分毫。
她不想傷他。
於是隻能由著池遇將粥一口一口地喂進她嘴裡。
飯後,他溫熱的掌心覆在她的腹部,輕輕給她揉肚子幫助消化。
窗外的月光灑落在兩人的身上,猶如鍍上一層聖潔的銀光,靜謐而溫馨,就像過去兩人相處時那樣。
之後,池遇又抱著舒眠去洗澡,他將浴池放好溫熱舒適的水,舒眠躺入其中,一天的疲乏和不適都有所緩解。
池遇在給她洗頭發。
他的指腹輕柔地在她發絲間穿梭,避免不了地牽動著腕骨,留下一道道刺眼的血痕。
舒眠看得心驚,實在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把刺收了嗎?”
綠藤本就是受池遇的意念操控,他完全不必這樣找虐。
兩人視線隔空相接。
池遇淡淡反問:“那你可以不離開我嗎?”
“……”
舒眠沉默了。
而且,即便她現在給了否定的回答,池遇也不會信。
池遇自嘲地彎了彎眼睛,淡聲解釋:“老婆,這是懲罰。”
是對他自己的懲罰。
他知道,舒眠沒有錯,她隻是不愛他,想離開他,每個人都應該是獨立的個體,他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限製她、困住她。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他也無法控製自己不去這麼做,他不可能放她走,愛也好恨也罷,這輩子他們就這樣糾纏下去吧。
“老婆,我知道你現在恨透了我,恨我的死纏爛打,真是抱歉啊,但我還是不可能放你離開,就像你說的,我是瘋子,一個瘋子啊。”
他抬起手腕,“藤蔓上的刺很尖銳,隻要拉扯的力度大一點,可以直接削下一層皮,老婆,你心裡恨我的時候,就拽動它吧,你隨時都可以這麼做。”
看著池遇眼裡的癡狂,舒眠選擇沉默,現在不論她說點什麼隻會更刺激他。
池遇將她的身體擦淨,又用異能將她頭發烘乾。
舒眠躺倒在床上的刹那,池遇熱切的吻也隨之落下。
自白天得知舒眠離開自己後,瀕死的不安與恐懼感猶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這種極度的不安情緒,即便是親眼看見舒眠近在咫尺也無法緩解分毫。
他想將她揉入骨髓,時時刻刻感受著她的溫度,想要他們不分彼此,永遠、永遠也不要分開。
含糊的話語模糊在兩人的唇齒間。
“老婆,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