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輛行進的麵包車裡,元儷斜躺在後座的靠背,已進入了夢鄉。
昨晚孫洙心情不好,她安慰她,鬨到半夜才睡。上到車上沒多久,她就困的不行了。
她的手墊在頭下,發絲微亂,仍不失柔順。她的眼睛閉著,但長長的睫毛仍不時閃動;她的臉蛋緋紅,透著如水的光澤;她的嘴唇,隨著呼吸微微翕動,像在囈語夢境。
旁邊的郭林一直瞅著女孩。
她做夢了麼?她會夢到誰?會不會夢到他?
想到元儷會夢見他,他的心頓時熱了起來。
郭林是郭瀟的侄子。郭瀟的大哥,也就是郭林的父親,早早去世,他就跟著郭瀟。郭瀟去市裡打拚,他也在市裡上了中專。他也上去年畢業,也在站裡做業務。
郭林第一次來站裡,看見一個女孩在整材料,好像郭瀟讓她寫報道。女孩指著材料中一段說,是不是可以從學校給貧困生郭林建助學金入手?他才知道,她拿的是他學校的材料。
他告訴她,他就是郭林。女孩麵色紅紅,解釋她不知道,對不起,她並沒有看不起人。她還為他倒了杯水,給他賠罪。
郭林接水時手一顫,水撒了,浸濕了她的手套。她褪下手套時,碰到他伸出的手,然後他看到男孩的手上瞬間起了一片紅疹子。女孩連忙從包裡拿出新的手套戴上。從此,他就對這個女孩上了心。
女孩的才華讓他驚奇,女孩的可愛讓他傾心。他覺得,女孩就是一首詩,值得他用一生探尋。
那天他故意把自己整的材料給郭瀟看。郭瀟皺眉訓他,你寫的是什麼呀,這是?以後出去帶著元儷,讓她寫。並叮囑他,彆讓元儷受委屈,小心彆讓外人碰到她。
他當然不會告訴叔叔,他是故意這樣,為的是,爭取到和她一起出去的機會。他會保護好她的。
於是他經常邀元儷出去。次數多了,郭瀟有了意見,說他不用每次都叫她,有必要才叫。他這邊稿子也壓了不少了。他就奇怪,不是有方明燁嗎?郭瀟急了,說方明燁一個人忙不過來。他還警告他,年紀輕輕,一事無成,少動些花花心思。他想問問叔叔,有家有女,也沒事業有成,可是為什麼就有了花花心思?
可是他到底有些收斂。他對叔叔,究竟是有些感激和敬畏的。
但他與元儷接觸的機會還是不少。女孩內心明靜,纖塵不蒙,讓他的心靈也得到蕩滌。
他記得他們有一次談到了母愛。女孩很動情,說母愛最無私。地震來時,大梁砸背,孕婦曲而不倒猶護子;懸崖跌下,重力加身,親母舉而不屈終生兒。關鍵時刻,母親總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孩子。人說,在男孩子成長過程中,父親是不可或缺的,可是,我們偉大的聖人亞聖,都是他的母親獨自撫養成人的。
聽到這裡,他就插話,可是母親養育的聖人是男子啊!
她辯駁,可是這不影響母愛的偉大啊。因為聖人沒有像他母親一樣養育一個聖人出來。兩千多年來,聖人的後世子孫中也再無聖人。所以聖人雖然偉大,他的母親更偉大。
他故意反駁,可是這個世界終究是男主世界。男子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要創造者。
她笑了,可是,這也不影響母親的偉大呀。因為,大山是母親,河流是母親,大地是母親呀……
他無話可說,不由感歎。瞧她說的,他都想做母親了呢。
她笑眯眯瞅著他。可惜,他此生是不能了。
他望著她,若有所思。
是,他是不能了。可是,她能。想著小小的她,竟然還會有更小小的寶寶,他覺得生命真的很神奇。對了,她的寶寶,會冠以誰的姓呢?
郭林想得出了神,沒想到車子猛一停,女孩的身子也向前傾,頭撞到前排的靠背,人也醒來了。元儷揉揉額頭,看到身上蓋的外套,連忙還給郭林。
“快穿上吧!你不冷嗎?我穿得厚,睡著了也沒事的。”
郭林心疼地看著她微紅的額頭。是自己沒護好她。可是郭浩叔叔開車也太猛了點兒。
到了地方,幾個人都下車了。
因為元儷那次任性,反而使秦總有些賞識她,然後手一揮,旁邊的主任就把大禮送上了。秦總的公司,要了活動的冠名權。讚助費也分分鐘到賬。
秦總親自舉杯給元儷敬酒,元儷傻了眼。最後郭瀟當真陪了他十杯,才算過了關。郭瀟是真高興。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拿到高額的讚助費。就算他隨後被送往了醫院住了幾天,胃疼著也沒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元儷卻隱隱不安。後來,每逢酒場,隻要是該元儷的酒,郭瀟都代。元儷有心不參加這樣的場合,可是每次郭瀟都有理由讓她去。郭瀟又住了幾次院,元儷的不安也在加劇。
不過郭瀟的院也沒白住,後來又簽了幾個大單,此次活動也基本算成功了。郭瀟這次再來清縣,也是期望錦上添花,有意外之喜。
分好了組和方向,郭瀟帶著方明燁走了。郭林和元儷也按著指定的方向走。
元儷看著像工業園區,但廠子的規模都不算大,設備也舊,有些還廢棄了。問了幾家,並沒收獲。時間不早了,他們進了一家小飯店。
等的功夫,郭林忽然問她。
“元儷,不知你對一個主題怎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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