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儷第二天就出了門。她一晚上都沒睡好,做了了一晚上的噩夢。她夢見小洙姐姐從懸崖上跌落下來,她大叫著想拉住她,卻被她拉下來一同墜落。懸崖好高好高,她隻聽見耳邊風聲急,落卻不見底……然後,她就嚇醒了。
早上,元儷脫下蕭殊遇強自為她購置的華麗服飾,換上了自己以前普通的衣服。她想,是不是自己迷失了本心,從而失去了朋友。她知道自己有些愛上了蕭殊遇,可是如果因為愛情而失去所有的朋友,那麼愛情,不要也罷!就像缺失了歲月的見證,而使曾經的真實的美好,成為虛無的偽美好。她現在,就要去尋回真實的感覺。
她首先到了琴行那原來的地方,可這裡正在裝修,而且招牌是掛上了“若水商超”的字樣。
她問,原來的琴行,搬遷了嗎?人家也不知。難道她經曆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她慌了。這時她看到了地上被土掩埋的報紙,連忙扒出來。打落灰塵,她看到了正是刊有她文章的那一期,上麵乾褐了一塊血跡。
她記得有一次被琴弦割傷了手,創可貼沒粘牢,血滴在一張報紙上。小洙姐姐見了,馬上又給她換上了一個。不是假的,不是。報紙就是見證,她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
在一片廢墟上,她終於翻出了原來的招牌。“方周琴行”,沒錯的。她把報紙打落灰塵,裝進了包裡,又給招牌拍了照。
她還在翻著,試圖找到更多的見證。忽然她看到了一個瓶子,雖然碎了,但依然可見上麵的字樣。那是他們幾個人一同分享的拉菲的酒啊!她沒品出來滋味,但是她的朋友們,一定品嘗出來了。那是歲月沉澱才有的醇香啊。
不是假的,東西都在,可是其中的人呢?元儷又茫然了。
她跑到了小京華,彈琴的人在,但並不是方言。酈原的16號卡座,坐著其他的人。倒是有兩個服務員還記得她。對她說起,方先生很長時候沒有來彈琴了,酈先生也讓出了卡座,人也不怎麼來了。
元儷謝過她們,離開了。她憑著印象來到方言家所在的小區,上樓敲門,被人罵一通。然後,她就來到小洙姐姐的家,敲門卻是無應。
她又疲憊又絕望。
她再沒有地方去尋找了。她該怎麼辦?
她茫然走了一段路,忽然又有了主意。她從超市買了一瓶含酒精的飲料,然後就跑到了那個曾經在雪地上與酈原醉中相約的地方。現在是綠草茵茵,冰雪無跡。
她走向孫洙和肖愃然待過的高台,又把所有該打的電話都打了一遍,還是無人應答。最後她單單把酈原的的電話一遍遍不停地打,後來終於傳來酈原的聲音。
“元儷,有事嗎?我在外地呢。”
“酈老師,小洙姐姐,她哪兒去了?你們,都哪兒去了?彆說不知道,酈老師。我知道,你知道。”
“元儷呀,你說的你們是誰呀?我隻知道我自己。我出差好長時間了。你沒出院我都走了。不好意思,元儷。”
“酈老師為什麼出差?是躲我?”
“你想哪兒,元儷,我為什麼要躲你?是領導派的。我,我也不想走的。”
“酈老師,加我好友。我想跟你視頻,我想看看你。我,我想你了……”
“元儷,你怎麼了?跟蕭殊遇吵架了?等酈老師回去,就好好說說他。”
“沒有,他很好,待我很好。可我心裡難受。你們都離開了我,把我推給一個不知我們過去的蕭殊遇。我跟他隻有在現在裡流連,這麼長時間,我找不到過去了,我把過去丟了,或者說我被過去遺棄了……”
“元儷,你在哪兒?”
“加我好友,我給你看。”元儷很固執。
酈原安慰元儷一聲,先掛了電話,聯係蕭殊遇去找元儷,想到她説的丟了過去的話,説了幾個地方,猶豫著,最後說了那個公園,叮囑他先去看看,應該最有可能。
蕭殊遇今天去元家,聞說元儷已出去,嚇了一跳,連忙回市去找。可是他不知道那些舊地,有些茫然。他打電話,不是占線,就是無應答。他焦急萬分,他知道她去尋訪她的過去了,那個過去沒有他,她不讓他參與她的尋訪。接到酈原的電話,他如同找到了方向,連忙按著方位朝那裡趕。
酈原收到蕭殊遇的保證,他長舒一口氣,整理下心情,這才通過她的好友驗證,接了她的視頻通話。他給她看看他所在城市的標誌性建築:“元儷,酈老師真的在忙,他……”可是,酈原看到元儷茫然流淚的樣子,忽然閉了口。
“酈老師,你已經知道元儷在哪兒,是吧?是,她在元儷和酈原曾經在雪地上待的地方。這個地方,現在一派生機,冰雪無跡。可見,季節變遷,冰雪做為特殊季節的產物,它雖然晶瑩潔白,天下聖物,仍不可為見證。但是元儷和酈原說的話,酈原和元儷做的一切,都被小洙姐姐聽在耳中,看在眼裡,她是元儷和我酈原的見證啊……”
“自從小洙姐姐告訴了我這件事,她就是元儷此生最相信的人!可是,我把她丟了,我不知道如何丟了她。酈老師,你告訴我,如何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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