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孫沫把女孩摟得更緊,又望了關鳴兒一眼。“感謝關同誌抬愛。但是我妻子情定三生,怕是要辜負於你。關同誌既是明珠,切莫做暗投之念。有句詩說‘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可是我覺得不好。既有嫁娶之,當初明珠就應拒。接而又還,不是貞婦之為。既接,便是對婚姻不忠;又還,便是對情不忠。這種人,我不屑做。所以請關同誌見諒。在場的人都是英雄,關同誌更為女中豪傑,相信你能覓得佳偶,世間便又傳頌類似韓梁之佳話。今日之事,你未說,我未聽,大家也未見。都散了吧。”
孫沫的話給了關鳴兒以退路。可是她不是輕易放棄之人,既當眾說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蘭陵當初也未說明他考驗的人已婚。既已婚,又何必言考驗之事?
“孫沫,她真的是你的妻子?為何到此還遮麵?為何對此事過於沉靜不表一言為妻子之尊嚴?為何還要回避任你自我發揮自我了緣?為何忍得下如此公開的表白?”
她又直視著著元儷,“這位女同誌,清以真麵目相見。我想,在這片聖潔之地,最是安全。摩肩接踵,皆是君子。即使絕世之容,光華如月,也會平常視之。同誌又怕什麼?我關鳴兒,誠摯相邀,願聆你一言之訓。”
她覺得,她會讓他明白,她才是上上之選。她對自己的容貌有信心。
元儷見關鳴兒把矛頭對向她,有些無奈。她願意給孫沫自我了緣的機會,可是這位關鳴兒,非要她參與進來。無奈,她隻好緩緩摘下口罩,麵對關鳴兒燦然一笑,天然的容顏暴露在空問之中,似乎月色也清淡了,風行也靜止了。
“鳴兒姐姐,果然性情中人。不敢言訓,隻問姐姐要聽我何言?假如姐姐執意要做孫沫的妹妹,那我對你也以妹妹相稱。孫沫說過,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你對於我,不以年長而稱姐。夫妻一體,原該如此。假如姐姐要做我的姐姐,那我也讓孫沫以姐姐相稱。我的姐姐,他既使年長,也隻能稱為姐姐。你對於他,也不以年小而稱妹。
“不知,鳴兒,要做我的姐姐,還是孫沫的妹妹?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彆,不過是鳴兒想以誰為主與我們交往的問題。不過無論怎樣,恩情怨恚便煙消雲散,不必再論。無論救自己的妹妹,還是妻子的姐姐,都是孫沫分內之事,他無可推脫,所以不以恩論,不言報恩之事。而鳴兒,無論是對自己的兄長,還是對自己妹妹的丈夫,在救人的過程中的失誤,也應等閒視之,不以怨恚,不言懲罰之事。鳴兒以為可好?”
元儷上前拉住關鳴兒的手。她的手有薄繭,不若自己的手柔軟。她的心頓時軟下來,“鳴兒姐姐,我很欣賞姐姐的坦誠,也有心拋開孫沫以姐妹之私情結交。姐姐,無論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需要雙方心意,相知相惜。但姐姐所言的愛情,抱歉,孫沫他給不了。至少現在他給不了。我們能給你的,隻有友情。因為孫沫他,正在接受我的報恩。在我的這份恩情沒有還清之前,他沒有權利再接受另外的報恩。
“姐姐有所不知。我欠孫沫的,是數次的救命之恩。其中一次跟姐姐這次有些像,但更凶險。姐姐從斜坡滾下,尚有阻擋之物,我從高台跌下,幾無可阻,暴露於空氣之中,引力之下,十幾米的高度,已是死亡的高度。不到兩秒的時間,便是生死之間。孫沫他挺身而出,徒手相接,為此付出了雙臂骨裂的代價。當時我跟姐姐一樣,已經昏迷,自是不知,但是姐姐有人相問,我卻無人相詢,所以很長時間我並不知,也沒有報恩的打算和覺悟。但是有一天,孫沫忽然要求我報答,我無可推脫,隻能應下。孫沫他不放過我,但是,他放過了姐姐。”
元儷見她沒有回應,有些失望,她輕輕放開她的手,“鳴兒同誌若不願,那便就此作罷。我說過,友情也需雙人心意。倘若你説自此以後,願無交集,望成陌路,那也好。”
元儷退後幾步,回到孫沫身邊,還主動牽起了他的手,“那麼請關鳴兒同誌一路走好。恕我和孫沫不能遠送。這邊是公共區域,不是私人之地,長時聚集,怕是不妥。鳴兒同誌身為軍人,覺悟之高,怕元儷望塵莫及,自然知曉,更不必元儷提醒。”
元儷還對大家鞠了一躬,“感謝你們,帶給我們後方以安穩和和平。雖然,我幾乎不認識大家,但我認識大家身上的軍裝。我的外祖是烈士,他為國犧牲,長眠於我們當地的烈士陵園。孫沫的父親祖父也是退伍軍人,立過軍功,因傷退伍。所以我對軍人,不僅發自心的欽佩,還有很深的私人感情。
“現在,我和孫沫因為一些事情暫時居住在這裡,若驚擾了大家,也是無意,見諒。但請接受,我們對大家這份職業最崇高的敬意。請問現在,我們可以進去嗎?”
堵著的門默默讓開了,元儷拉著孫沫繞過關鳴兒,走了進去。然後還回頭嫣然一笑,“謝謝!”她還想說什麼,卻被孫沫拉著向裡走。
“元妹妹!”關鳴兒忽然開了口。
元儷再次回頭,她對善意的回應,即使有些遲,也無法無動於衷。“鳴兒姐姐,今天有些晚了,改日有機會,定與姐姐長談暢聊,共話姐妹之情。”
兩天以後,元儷送彆了姥姥和媽媽。這次求醫,曆時十天,其間曲折,發生不少之意外,但終究使姥姥病情得到控製,也是令人欣慰之事。
她們先行回了家,元儷卻因為有與雪之融的拍攝任務需要再待幾天。她不舍,卻也無可奈何。但作為年輕人,她對未知的未來總是充滿期待的,所以彆緒也是一時而過,並未纏綿心扉。
孫沫要去找歐陸聯係一些事情,他不願元儷見歐陸,不想帶她去,又不放心她獨自交際,還自煩惱。元儷說他不必操心,她有安排。關鳴兒幾次相請,讓她去看她的新劇排練,原來都推了。今天有空閒,就去那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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