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呀,不要……我求你,求求你……”
小音喊著喊著,就把自己喊醒了,卻兀自驚懼在夢中。她蜷縮著,額頭冒汗,表情扭曲,滿眼都是恐懼與絕望。
那一晚,是她的噩夢。
她本來沒那麼大的膽子。可是那天之前的兩天,她遇到了林曉露。見到等在公寓門口的老同學,她有些害怕。林曉露做過的事,她基本都知道。也知道,她已觸碰了孫沫的底線。
可是,她沒有選擇報警,或者向孫沫報告。實際上,她也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她直覺告訴她,她能使她得償所願,夢想成真。她想,曉露在找她之前,一定調查過她。她,心動了。
但是,她必須先為她辦一件事。因為她被通緝,辦事不方便。她並沒猶豫,就同意了。當時,她正被一種情緒所困擾,急於解決。
她按照她的吩咐,安排了一輛出租車與她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城市邊緣的小村莊。因為土地的空間被城市的擴張不斷擠壓,土地被一點點蠶食,村民也隻好被動地用自己的方法獲得更多的賠償。很多村民都在自己有限的閒置的土地上建了簡易房,或者種上樹,以期在流轉時分得更多的賠償款。
他們去的就是一處林子,林中還有一間小屋。木製的小屋,林間的小路,寂寞的斜陽,幽獨的晚風,雖然萌新的季節嫌早,年年堆積的落葉未除,倒也不失為彆致之景。
為怕暴露,她們提早下了車,步行了一段路,才到了這個地方。曉露讓她在外麵等著,自己進了屋。屋子很小,但曉露卻花費半個多小時才搬出來一箱東西。箱子並不是太大,也不是很重,但曉露臉色凝重,看起來十分謹慎。
兩人抬著箱子走了一段路,本想找車,忽然有一輛車跟過來,停在她們旁邊,司機探出頭,“小姐們,還坐車嗎?”
兩人一看,竟然還是那個送她們來的司機。兩人一驚,尤其是曉露,臉色都變了。怎麼這麼巧,那人莫不是跟蹤了她們?
曉露很快鎮定下來,她輕啟朱唇,吐氣如蘭,“大哥,這麼巧?我們真是有緣呢!”
曉露雖然戴著墨鏡,但表露的肌膚細膩,唇形圓潤,話語間還帶著嬌嗔。司機受寵若驚,連忙下車親自為她們打開車門。在兩人走進車裡,司機還有意無意觸碰到了曉露的手。
曉露不露聲色。在下車後,她還主動要求添加好友,說下次還坐他的車。加過好友,她還伸手向他道彆。他不由握住伸過來的小手。她的手柔若無骨,指上有薄繭,不磨人手,反而擾了他的心。他不由用了力握住。她對他嫣然一笑,嘴唇微翹,輕輕抽回手,轉身走了。司機呆望了那窈窕的背影半晌,又輕嗅了那握過美人的手,猶豫下,還是開車走了。
司機的神情自然也被小音看到了眼裡。到了屋裡,她不由啐了一口,“男人,都是那麼矯情!色狼,呸!”
曉露卻笑笑,“也不儘然。你看你看上的那位,就活得自然,也經得起誘惑。”看她臉色變了,連忙補充,“所以他才值得人珍惜。這個人,既然這麼俗,也沒必要存在這個世上。這樣的人,太多了,也不差他一個。”說著,她忽然顯出狠戾的神色,“小音,不知道那個人知道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生命的代價,他還會如此作為嗎?”
小音聽了,有些吃驚,不禁麵露不忍之色,“曉露姐,他雖然輕薄於你,到底並不是色令智昏之徒,他罪不至死吧?”
“他罪不至死,難道就要我死不成?要是他暴露了我的行蹤,怎麼辦?”曉露甩甩頭發,摘下眼鏡,露出罵似孫洙的麵孔,“我不想死,隻有他死了。”
小音一時恍了心神,“曉露姐,你變了。”
曉露略沉默一會兒,“我早就變了,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我愛孫沫,可是他根本不在乎我。在那個林子裡,他破了我的琴音迷陣,我幾乎心脈儘斷,命不能久,可是他毫無憐憫之心,徑自走了。要不是師傅前來,我就真的死了。雖然,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也不是為我。她本人也是很可怕的人,可是我不怨她,也不怨孫沫無情。怨隻怨,那個迷惑了他心誌的人……”
小音知道,她說的是元儷。其實,她的心中也是有些怨元儷。她怨她長得太好,擄走了那麼多優秀男孩的心。
小音做好了飯,兩人坐下默默吃著。她見曉露把孫洙學了個十成十,連動作都成了習慣,完全是自然而然,絲毫不澇,不由問她,“曉露姐,你既然愛孫總,為何還要整成他妹妹的模樣,豈不是絕了他的心思,絕了你的希望?”
曉露優雅地咽下飯,歎了口氣,“彆人不知他的心,我卻知道。他愛的是他對外宣稱仇人的元儷。我還知道,他跟元儷的淵源,絕不簡單。他不甘心元儷為他人女友,更不會讓元儷成他人之妻。其實,我整容的目標首先就是她。在整容之前,我就拿著元儷的照片,問能不能整成這樣?那個整容師一怔,還以為我拿的是一幅電腦合成的畫,說沒必要這麼整,有些假。我說人家就長這樣,怎麼就假了?可整容師給我做了了檢查,說我不適合。如果我執意如此,就要動大手術,而且成功率極低。即使成功了,恢複還需相當長的時間。而且,還不是永久性的,有可能需要幾次後續的手術。我考慮之後,也隻好退而求其次,整成孫洙模樣。其實,我也知道,我與孫洙在骨架上更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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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通了。孫沫這個人執拗得很,我愛他不起。那麼,我便成為他妹夫的妻子也好,整月惡心他。不過,他也彆癡想要要那天作之合,千古美人!
“可是,我失敗了,小音。愛情這東西,真的很難理解。那個肖愃然,雖然驚於我和孫洙麵貌相似,但是我感覺不到他內心的悸動,他甚至嫌棄我的觸碰。或許,他愛的是孫洙的靈魂,可是,這個我沒有,我也整不了孫洙的靈魂。我討厭孫洙的靈魂,小音,因為我無法擁有!”
林曉露說著,就有些失控。她要喝酒,小音隻好到樓下超市買了一瓶。林曉露一見搶了過去,倒了滿滿一杯,一仰頭就喝了下去。趁著醉意,她對小音說了許多。
她說,很早以前,在孫洙經常炫耀她哥哥的時候,孫沫就已經走進了她的心。為了他,她走火入魔,失去自我,可是他,踐踏了她的真心。她想死過,也差點死了。可是她活過來,她就要人付出代價。她自然舍不得害她愛的人,但也做不到祝福他。她要付出代價的人,就是他婚姻的對象。
其實,肖愃然也是很合適的對象。他雖然對她沒有感覺,但假以時日,她用她的手段還是可以得償所願。可是當聽說孫沫要娶妻,她先失控了。孫沫的動作好快,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計劃。於是她倉促準備,逼著肖愃然帶她來到了孫沫的結婚現場。
她嫉妒孫沫為婚禮的準備。極儘奢華,唯恐不足。她感覺她要發狂。孫沫瘋了嗎?她都不愛他,他這是何苦!發泄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好悲哀。她不愛他,他卻能強娶她;他不愛她,她隻能黯然神傷,肝腸寸斷。憑什麼?
她貿然行事被抓,她不甘心望著他,可是,他的眼光沒有一絲施舍給他。他隻望著他新婚的妻子,似乎要把她揉進他的靈魂。
她被引渡回園,她用迷藥迷暈了兩個警員,順利脫身。可是她在途中又被一個神秘組織抓住,被帶到櫻花國,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甚至失去了貞潔。那一晚,她也想到了死。她恨他們,她更恨孫沫娶的那個女子。她覺得,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那個女子所賜。她恨她,她要她付出代價,慘重的代價!
不能忍之苦,她要她忍;不能受之痛,她要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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