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安!”
“當日之事蹊蹺,你憑什麼就認定是我乾的!你明明知道當時我並不在現場,根本不可能動手腳,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信我!”
“我說過我可以下山,可以入魔,可以爬上魔尊位置,給你想要的海晏河清,你為什麼就是不信!你為什麼要追殺萬裡清理門戶,難道就因為我是魔?”
“你的期望,我明明都做到了!可是你如今仍然不願信我!”
她的聲音越拔越高,卻又突然泄了氣一般,聲音輕飄飄的,沒有絲毫力度。
“哪怕……哪怕是昨夜,我隻是用吻引渡了藥性,結果您一蘇醒就對我喊打喊殺……”
江永安看著從聲嘶力竭到無力鬆手的弟子,突然有些茫然。
難道這次真的是他錯怪了她?
那……之前,他是不是也曾,冤枉了她?
“師尊,您的體內有沒有被魔氣侵襲,您最清楚。”
“可您又一次……又一次不由分說地定了我的罪,明明隻要您願意,就可以還原真相……可您沒有,您甚至連去查實的想法都不曾有過。”
“您就這麼直直地,把罪名硬栽給我。”
“您果然還是不信我……就像之前,從來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過自己人……”
江永安默默注視著武冥昭,看著她拾不起魔尊的傲氣,耷拉下肩膀,慢慢走出房門。
孤單蕭瑟的背影,突然就和眾叛親離、被逼離宗的小姑娘重合了。
他歎了口氣,撫平衣領上的褶皺。
當年隻有十六歲的她,也是這麼難過,這麼絕望嗎?
這麼一想,被暗算、被下藥、被弟子欺身而上的火氣,莫名就散了。
說到底,這也是他養了十多年的徒弟,被她歇斯底裡的一通質問,他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尤其當江永安看到武冥昭斜倚在柱子上,茫然無措抬頭望天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疼了。
然而,此時此刻,“茫然無措”的武冥昭,正在對著牧茗朝破口大罵。
【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你跑去給我師尊下藥?你不知道我們兩個有誤會沒攤開,有心結沒解嗎?】
【要不是我定力強反應快,最後刹住車沒動真格,今天半真半假演出戲,反手又是pua,這關絕對不好過。】
【到時候真出了事,我直接拿你腦袋祭旗!】
對方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
【你不是號稱影後嗎?這才哪到哪,就撓頭了?】
【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一睡泯恩仇懂嗎?】
【你該不會是不行吧?】
【你要是連他都搞不定,還怎麼釣魚借力?早點自裁算了】
武冥昭一點都不想再理她,想起來被她搞臭的名聲,以及她挖的一個比一個深的大坑,就煩的想打人。
【帶上你的性緣腦滾吧,老色皮。】
【越遠越好,再也不見。】
武冥昭腦子累了一晚上,又全神貫注演了出戲,也想放鬆放鬆,於是動身往她自己的溫泉湯池走去。
路過一個拐角,武冥昭被人從背後圈住,刀背抵著脖子,拖進陰影裡。
武冥昭翻了個白眼。
送走一個,又來一個。
“阿夜,彆鬨。”
脖子上的刀背又勒得緊了點,身後人嗬斥一聲:
“住口!你也配?”
武冥昭:???
她的小竹馬,這是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