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陽斟酌一下用詞,隱晦得一筆帶過:
“聽說,隔間的動靜,到正午才消停下來。”
武冥昭嘴角一抽。
敢下這麼大劑量,也不怕她一失手真把他給弄死了?
“不是說讓他去湖裡醒醒酒嗎?怎麼到現在還沒處理?”
莫驚陽看熱鬨不嫌事大,幽幽開口:
“樂弟一心想要再見尊上一麵呢。”
說白了不就是不肯死,想試試能不能勾起她的舊情嘛。
問題是他們有舊情嗎?
“那讓他過來,直接在這裡摁死也不是不行。”
莫驚陽傳了訊,繼續當著金主的麵,埋頭算他新到手的開采權能給他帶來多少經濟利益。
武冥昭在心裡嘖嘖出聲。
她的正君殿下,太悶騷了太傲嬌了,拿翻臉無情當情趣了是吧。
武冥昭一邊翻看傳訊符的新消息,一邊順手撈過茶盞,品了一口。
是莫驚陽喜歡的夜泣花露,可能加了些陳皮之類,帶了點果香沉香,衝淡中和了苦澀口感。
“味道調和的不錯,正君有心了。”
“噠噠噠”的算盤聲中斷,莫驚陽嘴角微微上揚,又迅速恢複端莊自持的形象。
“能入尊口便好。”
兩個聰明人,不需要特意點破。
夜泣花露是莫驚陽的代名詞,不喜重口濃茶是武冥昭的外顯符號。二者合一,是莫驚陽的求和信號;而武冥昭讚一句好,則表明了對合作愉快的期待。
受到器重的莫驚陽當然高興。
兩人對了暗號後相安無事,各忙各的,一時間,氣氛倒也和諧,甚至有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直到莫驚樂的到來,打破了夫妻檔的寧靜。
莫驚樂看起來憔悴極了,原本豔麗的臉蒼白如紙,一副氣血不足的樣子,病歪歪的,好像被風一吹就要從內裡裂開。
武冥昭和莫驚陽就看著喘著氣費力地走上前,他跪在地上,叩首,結果連再直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武冥昭收回目光,繼續看訊息,隨口交代跟進來聽候命令的田清許:
“賜毒酒。”
莫驚樂身子顫動,啞著嗓子求饒:
“尊上,驚樂……驚樂實在是無心之失,並無害人之意啊尊上。”
武冥昭消息看到一半,被不懂事的人打擾,皺了皺眉,改口:
“行,換一個。梟首示眾。”
田清許得令,上前要把人拖走,莫驚樂死死扣著地磚,把求救的希望押在莫驚陽身上。
“兄長!兄長!父親交代過要您照顧好我的兄長!兄長要想想怎麼同父親交代啊兄長!”
莫驚陽被吵得撥錯兩顆珠子。
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武冥昭,聲音帶著淡淡的自責:
“尊上,紅石山口的赤鐵礦數量,驚陽眼下難以精準核算,是驚陽才疏學淺。”
武冥昭自覺的接著唱白臉:
“可是被攪擾得靜不下心。那好,不是能說會道嗎?斬首改為淩遲,給足你說話的機會。”
莫驚樂的臉徹底灰敗,他知道在劫難逃,隻想把害他到這步田地的莫驚陽也拉下水。
最好的辦法,就是誅九族……
莫驚樂破罐破摔,大罵出聲:
“武冥昭你個暴虐好色的昏君!不過是靠身子上位,還有臉裝出天下無雙的模樣?怪不得你師父都看不下去要打殺你,怪不得你的青梅竹馬都恨不得遠離你!你活該!”
武冥昭身上的氣壓猛地降低。
她抬起頭,語氣危險。
“來,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