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內,謝清晏望著門外那堆閃閃發亮的材料,忽然抬手碰了碰發間的青鸞簪。玉石雕琢的青簪在月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青年垂眼,薄唇輕抿,蒼白的唇多了點血色,掩在廣袖下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難怪姐姐喜歡她。】
【你從前就不這樣養劍。】太初看著纏在昭明劍劍柄上碩大的極北冰魄,又看向空蕩蕩的太初劍。
謝清晏:“…………”
【修士可以契約兩把劍嗎?】
謝清晏閉了閉眼,無奈道:“…………太初,安靜。”
太初劍主和太初劍靈,近來的話實在是有些多了。
..........……
在昭明劍模糊的記憶裡,自家劍主一向是個十分有錢且慷慨大方的劍修。
不僅喂著她各種珍稀靈礦,什麼高階妖獸的精血,極北之巔的靈乳,玄黃混沌之氣,天道法則碎片那都是沒少啃過的。
(小林:本命劍屬性那肯定要可勁兒往上拉啊。)
就是劍主每次都會在那念念有詞說些奇怪的話,比如,“加攻擊加攻擊千萬不要歪閃避詞條”,“信女願用策劃十年單身換詞條不歪”,“不要物抗啊啊啊啊啊!”,“三連歪再次再氪我就是傻逼!”,“啟動吧,偉大的藍綠修改器!”
雖然現在夥食降級了,不過劍可不是什麼看見劍主落魄就迫不及待拋棄劍主的渣劍,她可是一把有職業操守的好劍。
貼心的本命劍,既能共富貴也能同困苦。
昭明:遇上劍真是劍主八輩子賺來的福氣。
昭明劍窩在小林給她疊的枕頭上歡快地啃著礦石,小林也在書案上翻開了《中階陣法大全》,摩拳擦掌開始新一輪的爆肝之旅。
小林:今天也是沉迷學習的一天。
另一邊,好不容易趕回宗門,氣還沒喘勻就往藏書閣跑的龔九霄看著桌案上一排排的靈酒,目光緩緩移向暫時守閣的老友。
友人無奈地聳聳肩,兩手一攤。
“彆看我,那孩子放下酒抱著書就跑了,我沒來得及說你今日回來的事。”
“不過這靈酒真是香得很啊,你一個人也喝不完,我拿幾壇子…………”
剩下的話在看見老頭垮著臉提起劍的時候識相地咽了下去。
“真是摳門啊,老龔頭,見者有份啊……”
友人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笑起來,他一襲青衫磊落,麵容清俊,偏生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玩世不恭。
龔九霄眯起眼睛,手指在劍柄上輕輕敲打,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想喝自己買去,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
青年聞言大笑,青衫袖擺隨風而動,毫不客氣地嘲諷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話彆說的太滿,我看那孩子對我也挺滿意的。”
他尾音有幾分得意的上揚。
十分熟知小林性格的老頭吹胡子瞪眼,愣是沒反駁回去。
畢竟那丫頭真是這樣,碰上晏平生這個笑麵狐狸還真說不準怎麼樣。
一想到自己板上釘釘的寶貝徒弟可能要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走,龔老頭一劍拍到桌案上,“你一個畫符的,搶什麼劍修當弟子。”
“老龔頭…………”,玉白指尖輕輕點在酒壇的紅封上,青年嘴角笑意更深,“那孩子可不隻修劍吧?”
“這符畫得好,鐵畫銀鉤,藏鋒不露,合該入我門下才是。”
此時的龔九霄萬分後悔當時把守閣之事托付給這隻老狐狸。
他鬱悶地拉了張凳子在一旁坐下,把晏平生手下那壇酒扒拉過來,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晏平生也不跟他客氣。
自己就在桌案下尋摸出個小酒杯,笑盈盈地把杯子往龔老頭麵前一遞。
龔龔九霄瞪他一眼,沒好氣地給人倒了一點。
真是一點,也就剛蓋過酒杯底。
“那丫頭符篆天賦也不錯?”龔九霄皺著眉翻那酒壇上的符篆,隻覺得如同鬼畫桃符一般。
晏平生瞥了眼酒杯,倒也沒多說什麼,慢悠悠地小口抿著。
林殊今日拿的是一壇七品的“清秋樂”,色如琥珀,澄澈透亮,初入口時清冽如霜,帶著山泉的冷意,待酒液滑入喉中,便浮起一縷清苦的藥香,像是秋末的枯葉,又似晨露打濕的鬆針。
封壇的符篆也極有巧思,將靈力波動儘數壓製又不損其酒香。符紋線條流暢自然,每一筆都恰到好處,既不過分張揚,又不失鋒芒,可見繪製者對靈力的精準把控。
林殊:誒嘿,日常刷一刷符篆熟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