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作案過程。”夜軒忽然開口,目光依舊緊盯著關弘洋。
關弘洋垂下眼神,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屑,敘述道:“多年蹲點打探,我了解到沈明遠的習慣,他在下午的時候喜歡聽歌寫字看報紙,所以昨天趁著他不在家,我假扮快遞員,調包了他的音響,本打算碰碰運氣,誰知道那老東西這麼不堪,竟然真死了。”
“至於陸奇榮,他花生過敏也不是什麼秘密,而且他喝酒前都會吃胃藥,所以我就趁他上廁所的時候,把摻了花生粉的藥瓶換給了他,結果......意外之喜,警察同誌,你們說,是不是老天爺都想收了他們?”
林乘風和夜軒對視一眼,關弘洋的描述與現場情況基本吻合。
不過夜軒並沒有感到很驚訝。
此刻他內心已經能肯定,關弘洋不可能是徐峰,但他一定是幫凶!
一個隱忍了二十年,並且策劃了一場如此精密複仇的人,會在複仇剛成功後就感到‘累了’而自首?
這完全不符合複仇之人的心理描繪。
複仇之人達成目的後,通常會感到空虛,但極少會立刻產生強烈的負罪或疲憊,甚至是主動放棄一切。
他們更可能的是享受複仇後的成果,或者開始策劃下一步。
而眼前的‘徐峰’,卻完全脫離了心理軌跡,往反方向走,主動來到公安局自首。
“那陳建安呢?倉庫的炸彈也是你放的?”林乘風目光犀利,開口詢問。
關弘洋靠在椅背,無所謂的回應道:“是我,不過我沒想殺他,隻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嘗嘗恐懼的滋味。”
夜軒輕輕敲擊著桌麵,淡淡詢問:“根據陳建安所述,當時抓他的人是一男一女。”
關弘洋扯出一抹意味的笑容:“沒錯,不過那隻是我找的雞,跟著我玩玩而已。”
“你認識宋邵涵嗎?”夜軒忽然詢問,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桌麵,目光如炬地盯著關弘洋。
關弘洋聽到‘宋邵涵’三個字,瞳孔驟然收縮,身體不可察覺的僵硬了一瞬,隨即堅定地搖頭回應:“不認識。”
夜軒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了然的肯定。
他想起來了!
當年在華清讀書的時候,夜軒曾多次見到關弘洋和宋邵涵在私下交談過。
“關弘洋......啊不,或許我應該叫你徐峰。”夜軒忽然開口,眼神冰冷,“你說你活著的意義是為了複仇,那麼,告訴我,你妹妹徐婉,在哪裡?”
夜軒的這句話不僅是試探,同樣是在挑破,挑破關弘洋精心維持的偽裝。
而效果顯然立竿見影,這番話如同驚雷一般,在關弘洋腦海中炸響。
他死死地瞪著夜軒,眼底翻湧著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怎麼可能知道徐婉的存在!
“你......你在胡說什麼?”他的聲音不受控製地發顫,指尖攥得發白,“我哪有妹妹,我們徐家自始至終,就隻有我一個孩子!”
夜軒冷冷一笑,“根據調查,徐婉被人帶回京都,改名換姓。”
“砰!”
關弘洋猛地抬頭,雙手顫抖地掙紮著,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那毫無波瀾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震驚與慌亂,還有一絲被戳穿後的擔憂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