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臉上明顯一僵,猶豫道:“你說什麼?讓你……變成凶手?”
“對。”蘇鳳嬈的回答平靜又乾脆,“知府要立威,百姓要談資。這時候出現一樁撲朔迷離的命案,遠不如一個窮凶極惡、流竄作案的朝廷欽犯來得簡單明了。”
秦安直擺頭,一臉抗拒:“你這隻會讓官府把所有兵力都用來追你,那樣你的處境豈不是更危險!”
“追,總比搜好。”蘇鳳嬈一根手指敲了敲石桌,眼神帶著犀利:“他們追一個不存在的逃犯,自然會放鬆對城內的搜查。而我,就成了那個最不可能還留在城裡的人。”
秦安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蘇鳳嬈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你就這麼確定那些官兵能夠按你所想?”
蘇鳳嬈隻是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明顯就是不想回複秦安這個問題。
秦安隻能話鋒一轉:“話說你昨晚治好那小子的燙傷,今天又說中我的舊疾,你到底……”
蘇鳳嬈反問:“秦老丈,你的腿是不是每逢陰雨天,左腿膝蓋便會酸脹難行?”
秦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蘇鳳嬈繼續說:“還有你的腰每次彎腰的時候,是不是不敢用猛力,否則便有斷裂般的刺痛感,需要緩上好一陣子?”
秦安的呼吸變得粗重,這些症狀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這小丫頭怎麼會知道呢?
“我能治好你。”蘇鳳嬈看著他,眼裡帶著笑意的道,“徹底根治不留後患,就當是你幫我辦成這件事的報酬。”
“我憑什麼信你?”秦安的聲音沙啞。
蘇鳳嬈站起身,走到他麵前,直接將手貼在他的膝蓋舊傷處。
秦安渾身一震,想退,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蘇鳳嬈鬆開手,站起身:“你再走兩步試試。”
秦安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後,他才僵硬地抬起了左腿。秦安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步子越來越快,最後甚至在小小的院子裡小跑了兩圈。
而那困擾他半生的頑疾,消失了。
“我同意。”秦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斷,“就按你說的辦,你需要我做什麼?”
“第一,給我準備一些藥材。”蘇鳳嬈走到藥櫃前,報出了一串藥名,“白芷,白蘞,還有幾味帶腐蝕性的草藥。”
秦安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找出藥材。
蘇鳳嬈將藥材搗成墨綠色的糊狀,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看起來就十分嚇人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自己半邊臉上。
“姐!”蘇子墨嚇得叫出聲。
蘇鳳嬈沒理他,藥膏上臉,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和灼熱感。
她又找來一塊乾淨的紗布,蒙住了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從今天起,我是杏林堂新來的坐堂女醫,臉上有惡疾,不便見人。”她對秦安說,“林阿九是我的藥童,他天生喑啞,不會說話。至於我祖母和弟弟,就委屈他們暫時藏在後院,絕不露麵。”
秦安看著她這副模樣,終於懂了她的全盤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