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九很快就回來了,水囊鼓鼓囊囊的。
“水來了。”他把水囊遞給蘇鳳嬈。
蘇鳳嬈接過,拔開塞子,先用乾淨的布巾浸濕了冷水,小心翼翼地敷在蘇子墨滾燙的額頭上。
小家夥在昏迷中舒服地哼了一聲。
“姐姐,子墨他……他會死嗎?”蘇子昂的嘴唇都在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不會。”蘇鳳嬈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
她扶起蘇子墨,將水囊湊到他乾裂的嘴邊,“子墨,喝水。”
蘇子墨憑著本能,吞咽了幾口。
“光喝水有什麼用!”蘇老夫人掙紮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過來,“這是瘴毒啊!是山裡的鬼氣!得請大夫,得用藥啊!”
“這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您讓我去哪兒請大夫?”蘇鳳嬈頭也不抬地反問。
“那……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燒死啊!”蘇老夫人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拍著大腿哭嚎,“我可憐的孫兒啊,都怪我這個老婆子沒用,連累了你們……”
“祖母,您彆哭了,姐姐會有辦法的。”蘇子昂拉著蘇老夫人的衣角,他自己也怕得要死,卻莫名叫板著臉的姐姐。
蘇鳳嬈沒再理會哭鬨的祖母。
她從包裹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捏開蘇子墨的嘴,乾脆利落地塞了進去。然後又喂了他幾口靈泉水,幫他把藥丸順下去。
另一邊,那幾個衙役遠遠地縮在一塊兒,根本沒有上前的意思。
“頭兒,你看那家人,小的那個八成是活不成了。”年輕的衙役壓低了聲音。
年長的衙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活不成才好,省得我們拖著個累贅,我看我們自己都快不行了。”
“這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晚上睡覺都覺得有蟲子往耳朵裡鑽。”
“誰說不是呢,朝廷把我們派來押送這幾個倒黴蛋,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頭兒,要不我們跑吧?”年輕的衙役終於說出了口,“趁著天黑往回走,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跟著他們早晚是個死。”
“富貴險中求,小命自己留。”他喃喃自語,“就這麼定了,等天黑透了我們就走,東西都彆帶了,越輕快越好。”
他們的對話,蘇鳳嬈聽得一清二楚。
她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這些人走了,她才好放開手腳。
夜色很快就籠罩了整片林子,蟲鳴聲此起彼伏,顯得格外瘮人。
蘇鳳嬈給蘇子墨換了塊冷布巾,又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還是很高。
她拿出的那顆藥丸,隻能暫時壓製,對這種未知的瘴毒,效果有限。
必須做兩手準備。
“林阿九。”
“我在。”林阿九一直守在旁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看好他們。”蘇鳳嬈吩咐了一句,便起身走進了更深的林子裡。
“姐姐!”蘇子昂不放心地喊了一聲。
“鳳嬈!”蘇老夫人也緊張起來。
“我去采些草藥,很快回來。”蘇鳳嬈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有一種不容置喙的鎮定。
她當然不是去采藥。
在確定無人能看到自己的地方,蘇鳳嬈心念一動,進入了靈泉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