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側山林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火光一閃,驚動了遠處的營地。
“動手。”
蘇鳳嬈吐出兩個字,抓著藤蔓,身體貼著粗糙的崖壁向下滑去。林阿九緊隨其後,兩人動作輕巧,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穩穩落在營地東側的防禦死角。
巡邏隊的腳步聲和叫罵聲都朝著西邊去了,正如計劃的那樣。
兩人沒有片刻停留,借著帳篷和木柴堆的陰影,迅速穿行。他們的目標明確,是營地最深處,那個用柵欄圍起來的簡易糧倉。
糧倉的守衛也被西邊的動靜吸引,正伸長脖子張望。
“那邊怎麼回事?不會是野獸吧?”
“管他呢,有頭兒在。我們守好這裡就行。”
蘇鳳憔從腰間取出一個細長的竹管,竹管前端削尖。她又拿出一個小油紙包,將裡麵黑褐色的粉末小心地倒進竹管。這是她用靈泉空間裡的幾種毒草混合製成的,藥效刁鑽,不會立刻發作。
她對林阿九打了個手勢。
林阿九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
片刻之後,營地另一頭傳來一聲悶響,一個火盆被弄翻了,再次引起一陣騷動。
兩名糧倉守衛的注意力被徹底引開。
“媽的,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多事!”
“過去看看!”
就在他們轉身的瞬間,蘇鳳嬈動了。她幾步衝到糧倉的柵欄前,將竹管從木板的縫隙中插進去,對準其中一個敞口的麻袋,用力一吹。
黑褐色的粉末無聲無息地混入了飽滿的黑山粟中。
她沒有貪多,隻對著一個麻袋下手,然後迅速收回工具,退回陰影裡。
林阿九的身影再次出現,對她點了點頭。
下一個目標,關押鐵手張的帳篷。
那是一頂破舊的帳篷,在營地最偏僻的角落,門口坐著兩個打瞌睡的看守。
林阿九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蘇鳳嬈按住他,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後又指了指那兩個看守。
林阿九會意。
他俯下身,撿起兩顆石子。
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靜靜地等待著,等待山風吹過的聲音,等待遠處巡邏隊雜亂的腳步聲。
時機到了。
他手腕一抖,一顆石子破空而去,精準地打在左邊那個看守的後頸。那人哼都沒哼一聲,腦袋一歪,就軟了下去。
右邊的看守察覺到異樣,剛要張嘴,林阿九已經到了他麵前。
一隻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另一隻手裡的短刀從他下頜刺入,攪碎了所有的聲音。
鮮血順著刀鋒流下,滴在塵土裡。
林阿九將屍體緩緩放倒,整個過程快到極致,沒有發出多餘的響動。
蘇鳳嬈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
一股血腥和汗臭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角落裡,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人蜷縮著,正是鐵手張。
他的一條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褲腿被血浸透,顯然是斷了。
“我們是來救你的。”
蘇鳳嬈壓低了聲音。
鐵手張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牽動了腿上的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腿……走不了了。”他的聲音沙啞乾澀。
“彆廢話。”
蘇鳳嬈蹲下身,簡單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骨頭斷了,而且錯位嚴重。
她對林阿九說。
“背上他。”
林阿九沒有猶豫,立刻將鐵手張背到自己身上。鐵手張疼得悶哼一聲,死死咬住嘴唇。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帳篷時,外麵傳來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
“他娘的,憋死老子了……”
一個巡邏的潰兵提著褲子,搖搖晃晃地朝著這個偏僻的角落走來,準備就地解決。
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帳篷門口的兩個同伴。
那潰兵的醉意瞬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