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它們的感知範圍很廣,簡單的聲源可能效果有限,反而可能驚醒所有怪物。”慕容雲天否決了這個提議。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林楓忽然輕聲開口:“或許……我可以試試。”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你怎麼試?”慕容雲天沉聲問,沒有立刻反對。
林楓感受著懷中冥月石的微溫,組織著語言:“我好像……能稍微影響它們。不是控製,更像是一種……安撫或者誤導?”他回憶起之前對付變異鼩鼱時,那種奇妙的、能將自身“存在感”降低的感覺。麵對這些依靠感知而非視覺的生物,這種能力或許能派上用場。
“太冒險了!”張若安虛弱地反對,“萬一失敗……”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猶豫。”慕容雲天打斷他,外麵的鼩鼱群隨時可能突破障礙,他們沒有退路。他盯著林楓:“有幾成把握?”
“不知道。”林楓老實回答,“但感覺可以一試。我會儘可能覆蓋大家,我們一起快速安靜地通過。”
慕容雲天沉默了幾秒,權衡利弊,最終咬牙道:“好!就按你說的做。所有人,準備靜默潛行。林楓,一旦情況不對,立刻轉為強攻突圍!”
林楓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他不再刻意去“驅動”冥月石,而是嘗試著將意念沉入那種與石頭共鳴的狀態中,將自己的“意圖”——“隱蔽”、“通過”、“無害”——如同投入水麵的漣漪般,輕柔地擴散出去。懷中的冥月石響應著他的心念,微光似乎完全內斂,但那奇異的波動卻以他為中心,如同一個無聲的護罩,緩緩將整個隊伍籠罩。
一種極其微妙的氣氛彌漫開來。隊員們驚訝地發現,自己心中因緊張而劇烈的心跳似乎都平緩了些許,連呼吸聲都仿佛被某種力量吸納,變得微不可聞。“走!”慕容雲天壓低聲音下令。隊伍如同暗影,悄無聲息地滑下石橋,踏入布滿巨蛛的洞窟。他們緊貼著岩壁,在骸骨和蛛網的間隙中艱難而緩慢地移動。
最近的一隻巨蛛節肢動了動,碩大的身體轉向隊伍的方向,口器開合,發出輕微的“哢嗒”聲。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動作瞬間凝固。林楓眉頭微蹙,集中精神。那股無形的漣漪輕輕拂過那隻巨蛛。巨蛛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晃了晃醜陋的腦袋,然後慢吞吞地轉了回去,繼續它之前的蟄伏狀態。
成功了!隊員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表麵上不敢有絲毫表露,繼續屏息凝神地前進。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林楓走在隊伍中間,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同時維持這種大範圍的“認知屏蔽”對他而言消耗巨大,不僅僅是體力,更是一種精神上的疲憊感,仿佛在持續進行最高難度的精密計算。冥月石持續輸送著溫和的能量支撐著他,但那種大腦被抽空的感覺依舊明顯。
洞窟很長。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就在隊伍行進過半,已經能看到對麵出口時,意外再生!王坤耀不小心踩碎了一小塊鬆動的化石,“哢嚓”一聲輕響在極度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刹那間,附近好幾隻巨蛛猛地抬起頭,敏銳的感知器官捕捉到了這異常的確切震動和來源!“嘶——!”離得最近的一隻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猛地揚起前肢,就要撲過來!
“跑!”慕容雲天大吼,槍口瞬間噴出火舌,子彈精準地打在巨蛛揚起的節肢上,濺起綠色的汁液。靜默潛行瞬間被打破!整個洞窟的巨蛛都被驚動,嘶鳴聲和節肢刮擦聲頓時響成一片!
“開火!交替掩護!衝向出口!”慕容雲天臨危不亂,迅速指揮。隊伍瞬間組成戰鬥隊形,火力全開,試圖壓製蜂擁而至的巨蛛。
但巨蛛數量太多,而且甲殼堅硬,行動迅捷,子彈往往需要數發才能解決一隻,隊伍推進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眼看就要被包圍!
就在這時,林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知道常規方法很難快速脫身。他猛地站定,不再試圖維持那精細的“屏蔽場”,而是將全部精神意念,通過冥月石,轉化為一個強烈至極的、純粹的“威懾”與“排斥”信號!“滾開!”這並非聲音,而是一股強大的精神衝擊,如同無形的海嘯,以他為中心猛烈爆發!
衝在最前麵的幾隻巨蛛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動作猛地一僵,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竟然畏縮著向後退去!甚至連更遠處的巨蛛也出現了瞬間的騷亂和遲疑,攻擊的勢頭為之一滯!這種粗暴的使用方式對林楓的負荷極大,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大腦傳來針刺般的劇痛。但這瞬間的停滯已經足夠!
“就是現在!走!”慕容雲天抓住這寶貴的時機,大吼著命令隊伍全速衝刺。隊員們爆發出最快的速度,火力全開,撕開了一道短暫的缺口,瘋狂衝向對麵的出口通道。林楓在葉仙兒的攙扶下最後一個衝進通道。慕容雲天和王坤耀毫不猶豫地向通道入口傾瀉了大量彈藥,引發小範圍塌方,暫時封堵住了入口,將憤怒的巨蛛群隔絕在外。
“咳……”林楓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劇烈地喘息,大腦的抽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懷中的冥月石依舊溫熱,但傳遞來的能量似乎也帶上了一絲躁動。通道內暫時安全,隻剩下隊員們劫後餘生的粗重呼吸聲。所有人都看著林楓,目光極其複雜。這一次,不再是驚異和探究,而是帶著一絲……駭然。他不僅能用那石頭的力量輔助自身,現在,竟然能直接影響到外界生物,甚至是一種群體性的精神衝擊?這力量,已經超出了他們理解的“共生”或“增幅”範疇,開始觸及更加深邃和危險的領域。
慕容雲天走到林楓麵前,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最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沙啞:“乾得好。休息五分鐘,然後我們必須繼續走,這裡還不安全。”他沒有問他是怎麼做到的。有些答案,或許現在不知道,對大家都好。林楓點了點頭,閉上眼,努力平複著腦海中翻江倒海的刺痛感和那力量褪去後的強烈虛脫感。前路依舊黑暗,而依賴這力量越深,前路的未知,就越發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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