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安多縣郊外的臨時營地簡陋但隱蔽。我和胖子在距離冰川景區三十公裡處停下,不敢再靠近——沿途已經遇到三個軍事檢查站,每個都掛著“地質勘探,禁止入內”的牌子,但守衛的全是武裝人員,胸前清一色彆著阿寧公司的徽章。
“操,這陣仗。”胖子蹲在岩石後觀察遠處的檢查站,“說是防核泄漏都有人信。”
他的情況比昨天更糟。右臂已經完全變成青銅色,手指關節僵硬得像生鏽的機械,臉上也開始出現蛛網狀的青灰色紋路。但奇怪的是,他的精神狀態反而好了許多,眼神清明得反常。
“不疼了?”我遞給他一杯熱水。
“麻了。”胖子活動著金屬化的手指,發出細微的哢嗒聲,“像打了十斤麻藥。不過腦子清醒多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聽也停了。”
我皺眉。這不符合毒素擴散的規律,倒像是......共生體達成了某種平衡?
夜幕降臨後氣溫驟降,我們搭好帳篷,點燃便攜爐取暖。銅鼓就放在睡袋旁邊,偶爾發出輕微的"叮"聲,像是與遠方什麼存在呼應。我取出青銅樹枝研究,在火光下,它表麵的紋路像血管一樣微微脈動。
“你說,”胖子盯著樹枝,“這東西能當武器不?比如戳那些黑毛蛇一下,讓它們也嘗嘗變金屬的滋味。”
“不確定,但肯定不止是紀念品。”我小心地將樹枝靠近銅鼓,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陣奇特的共鳴讓帳篷裡的金屬物品都輕微震動起來。
更詭異的是我手腕上的蛇紋——它像活物般蠕動,青光順著血管向上蔓延,直達肘部。伴隨著這種變化,一連串陌生畫麵強行闖入腦海:
一個巨大的青銅實驗室,數十個培養艙排列其中,每個艙裡都漂浮著人形生物......
張起靈被束縛在中央平台上,無數青銅絲刺入他的脊椎......
穿白大褂的男人汪淼?)在記錄本上寫下"第17號實驗體記憶移植成功"......
“吳邪!”胖子的喊聲將我拉回現實,“你他媽流鼻血了!”
我抬手一抹,滿手鮮紅。青銅樹枝和銅鼓已經分開,帳篷裡的異響也停止了。但那些畫麵太過真實,不像是幻覺,更像是......記憶。
“看到什麼了?”胖子壓低聲音問。
“不確定。“我喘著氣,”可能是張起靈的記憶,或者是......”
“或者是啥?”
“或者是青銅樹本身的記錄。”我看向手中的樹枝,“我覺得它不隻是一塊金屬,更像是某種信息儲存裝置。”
胖子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青銅化的手臂:“所以老子現在是個活體u盤?”
這個比喻意外地貼切。我們沉默地吃完簡易晚餐,安排好輪流守夜。胖子先睡,我則繼續研究張起靈留下的筆記和兩枚青銅指環。
指環a刻有“抑製”字樣的)能減輕蛇紋的灼痛;指環b刻有“記憶”的)則會觸發記憶閃回。但當我同時戴上兩枚指環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它們自動吸附在一起,形成一個雙環結構,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圖:西藏冰川的立體影像,標注著一條秘密通道和七個紅點,正好組成北鬥七星形狀。
“找到了!”我小聲歡呼,立刻記下坐標。這絕對是張起靈留給我們的路線。
淩晨兩點,輪到我睡覺時,外麵突然刮起大風,帳篷被吹得嘩啦作響。胖子在外麵守夜,偶爾咳嗽幾聲。半夢半醒間,我聽到一種奇怪的摩擦聲,像是有人在輕輕翻動裝備。
本能讓我保持不動,眯起眼睛觀察。帳篷拉鏈被緩緩拉開,一個黑影溜了進來。月光下看不清麵容,但從體型判斷不是胖子。那人動作極其謹慎,逐一檢查我們的背包,甚至拿起銅鼓搖了搖,又放回原處。
最奇怪的是,他明明看到了青銅樹枝就放在我睡袋旁),卻沒有拿走。最後,他停在我麵前,似乎在觀察我的臉。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就在我以為要被發現時,外麵傳來胖子的咳嗽聲,黑影迅速退出了帳篷。
我等了幾分鐘才“醒來”,立刻檢查物品。果然,所有東西都被翻過,但什麼都沒少,連最值錢的裝備和青銅樹枝都還在。
“胖子!”我鑽出帳篷,“有人來過!”
胖子正靠在一塊石頭上打盹,聞言立刻跳起來:“啥?不可能!老子一直醒著!”
我描述了看到的情況,胖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操,我確實打了會兒瞌睡,但最多五分鐘......”他檢查了周圍地麵,“沒有腳印,沒有氣味,除非那玩意兒不是人。”
我們連夜加固了營地防禦,但那種被監視的感覺揮之不去。天亮前,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這部衛星電話隻有阿寧公司的趙誠知道號碼。
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亂碼。打開短信,隻有七個字:
“彆讓啞巴進青銅門”
我和胖子麵麵相覷。“啞巴”明顯是指張起靈,但誰會這樣稱呼他?又為什麼要阻止他進入青銅門?更關鍵的是,發信人怎麼知道這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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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解雨臣?”胖子猜測,“他以前就這麼叫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