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卑斯山深處，臨時指揮所。
吳邪盯著右手——星圖紋路已經徹底青銅化，倒計時凝固在「5天23小時00分」，仿佛時間本身被凍結。
霍秀秀將全息地圖鋪在桌麵上，全球七個青銅節點閃爍著危險的紅光，能量讀數持續攀升。
“《末日方舟計劃》啟動表決。”她的聲音冷靜得不自然，“讚成的舉手。”
黑瞎子第一個抬手，機械腿的軸承發出細微嗡鳴。其餘幸存的九門代表陸續跟上，最終全票通過。
計劃很簡單：
將人類文明的核心——語言、藝術、曆史、科學——壓縮進量子存儲器，由霍秀秀帶隊送入近地軌道空間站。
若地球淪陷，至少火種不滅。
吳邪看向角落裡的黎簇克隆體——e4927，唯一一個被他們捕獲的“活樣本”。少年的晶體右眼偶爾閃過一絲人性，但大部分時間隻是安靜地坐著，像台待機的機器。
“他能繼承觀測者權限嗎？”黑瞎子低聲問。
吳邪沒有回答。他走向克隆體，將青銅化的右手按在對方額頭。星圖紋路與晶體右眼短暫共鳴，幻象在兩人之間流動——
月球背麵的控製室內，真正的黎簇被束縛在量子計算機前，身體半晶體化。
他的意識正在與西王母ai融合，抵抗著高等文明的格式化命令。
最後畫麵是一串坐標：
「獵戶座β星」
「歸墟」
克隆體突然抓住吳邪的手腕，聲音帶著雙重電子音：“老板......訓練我......成為變量......”
長白山，青銅門原址。
張起靈站在廢墟中央，青銅臂插入凍土。紋路如樹根般向下蔓延，與地底殘留的網絡產生共鳴。
冰層逐漸透明，露出下方驚人的結構——
不是量子計算機，而是一座微型城市。
青銅建築群保存完好，街道空無一人，中央廣場矗立著石碑，刻滿陌生的星圖。
最深處的地下室，懸浮著一顆與阿爾卑斯山相同的青銅心臟。
霍秀秀的通訊請求突然接入：“小哥，檢測到能量波動！”
衛星圖像顯示，全球七個青銅節點同時射出光柱，在近地軌道交彙，形成巨大的網絡結構。而空間站的“眼睛”正緩緩轉向地球，瞳孔分裂成七個小型的青銅樹投影。
“他們在激活終極協議。”吳邪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黎簇撐不了多久了。”
張起靈的青銅臂突然暴起刺目銀光！他單膝跪地，手掌重重拍在冰麵上——
“哢嚓！”
裂痕如閃電般擴散，整個山穀開始震動！地底的青銅城市亮起幽藍光芒，某種古老裝置被喚醒。
衛星圖像上，長白山節點的光柱突然改變顏色，從血紅轉為銀白，與其他六道光束激烈對抗。
“前哨站已建立。”張起靈對著通訊器說，聲音冷靜如常，“能拖住12小時。”
臨時基地，訓練室。
吳邪的右手已經失去知覺，但星圖紋路仍能投影出青銅門內的記憶碎片。克隆體黎簇盤坐在對麵，晶體右眼不斷調整焦距，試圖捕捉每一幀畫麵。
“情感是最大變量。”吳邪調出491次輪回中張起靈抱著自己屍體的場景，“係統無法計算為什麼有人會為彆人犧牲。”
克隆體的機械性漸漸消退，眼神越來越像真正的黎簇：“所以我必須......學會痛苦？”
“不。”吳邪搖頭，“要學會為什麼而痛苦。”
他播放最後一段記憶——黎簇在柯伊伯帶外自願成為容器的決定。克隆體突然劇烈顫抖，晶體右眼流出一滴銀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