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伊魯卡回到家。時間其實還不算晚,窗外的天色剛染上墨藍,遠處的街燈才亮起零星幾點,但無所事事的他還是早早躺在了床上。
黑暗中,思緒像掙脫了束縛的藤蔓,肆意蔓延開來。腦海裡反複回蕩著兩個畫麵——小時候那場災厄降臨的瞬間,九尾的瞳孔如同烙印般刻在記憶深處。
還有近一年來,那個金發男孩在教室裡,操場上的身影,笑起來時眼角的弧度,被訓斥時不服氣的撇嘴……
不知不覺間,他想起了三代火影的話。正是因為當初那道命令,自己才會成為一名教師,才會成為鳴人的老師。
“伊魯卡啊,我也不是不能體會你的心情……但是鳴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和你是一類人。不知道什麼是父母的愛,村裡的人因為那件事對他避而遠之。”
“而且,鳴人的心理狀況並不理想。因為孤獨,這孩子有著遠超年齡的成熟。若是普通的孩子被這樣疏遠排斥,或許會為了吸引注意做些傻事。”
“但是……這孩子反而疏遠了那些主動排斥他的人,把內心對惡意完全隔絕在外……可這並不代表他已經習慣了孤獨啊……”
三代拜托自己照顧鳴人,讓自己成為他的老師。伊魯卡記得,當初自己的內心是無比排斥的。他清楚九尾的真相——那個殺死自己父母的凶獸,就封印在眼前這個孩子的身體裡。
和其他村民不一樣,伊魯卡心裡清楚得很——鳴人從不是什麼妖狐化身,隻是個被卷進那場災難裡的無辜者。
他什麼都沒做錯,從頭到尾都隻是個無辜的孩子……可即便心裡如此清楚,伊魯卡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鳴人。
剛當老師的時候,每次在教室裡看見那個金發身影,腦海裡總會不受控製地蹦出九尾的模樣,那猙獰的輪廓像根刺,硬生生紮進思緒裡。
那時候自己是什麼情緒呢?
或許有恐懼,或許有下意識的疏遠。但除了這些,還有另一種情緒沉甸甸壓在心。
自責。
明明知道他沒錯,明明清楚他隻是個孩子,卻還是忍不住把對九尾的恨,悄悄遷怒到他身上……每次想到這些,伊魯卡就覺得內疚得發慌,那時候伊魯卡甚至懷疑,自己這樣的人,是不是根本沒資格成為一名教師。
當時曾有人跟他說過,“自己不敞開心扉的話,對方也不會敞開心扉。”
後來,伊魯卡便試著慢慢靠近鳴人。隻能說,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明明自己一開始沒忍住,用帶著芥蒂的眼神看過他,可鳴人望著自己這個並不合格的老師時,眼裡始終裝著真誠的尊敬。
就這樣,他開始回應鳴人的問好,課堂上也主動和鳴人互動。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間,兩人除了師生關係,又多了些像友誼般的親近。
在相處的時光裡,伊魯卡甚至沒察覺到,自己對鳴人的在意,早已蓋過了對九尾的恐懼。
也因此,他總有些懊惱——要是能早點接納鳴人的好意就好了。而現在,自己又該做些什麼,才能真正為這個孩子做些什麼呢?
“伊魯卡…伊魯卡!”
突然,一道聲音在腦海裡炸開——不是自己紛亂的思緒,而是真切清晰,就在耳邊響起的聲音!
“這個聲音……火影大人?!”
伊魯卡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他立刻認出了這聲音,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難道是……遠程傳音忍術?
“有突發情況,你現在立刻去忍者學校。鳴人和佐月就在那裡,他們好像正在結對立之印,再這樣下去,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就糟了。”
鳴人和佐月……在忍者學校?還要對練?伊魯卡瞬間想起放學時鳴人說的那句“一直玩過家家的遊戲可沒辦法成為強大的忍者,再見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