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佐月手中那已然出鞘的苦無,以及被那實質般殺氣嚇得癱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襟的達茲納,卡卡西終於徹底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佐月的反應遠遠超出了對謊言應有的憤怒。
“等等!佐月!你要乾什麼?”卡卡西立刻出聲製止,“就算委托人欺騙了我們,隱瞞了任務等級,我們也絕對不能對委托人下手!”
達茲納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意徹底嚇破了膽,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手下意識地擋在身前,“等、等一下!我可以解釋的!真的可以解釋!彆殺我!”
然而,佐月宛如沒有聽到卡卡西的警告和達茲納的求饒,她的全部注意力依舊死死鎖定著達茲納,握著苦無的手甚至又緊了緊,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
“佐月,放下苦無。”
鳴人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同時,他伸出手,穩穩地握住了佐月那緊攥苦無的手腕。
話音剛落,佐月那緊繃的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放鬆了下來。那隻握著苦無的手,順從地鬆開了力道,“哐當”一聲,苦無掉落在地。
她的身體,先於她的思維,已經對這個熟悉的聲音和觸碰做出了最本能的回應。
佐月猛地轉過頭,猩紅的寫輪眼看向鳴人,眼中充滿了尚未完全散去的戾氣和一絲被打斷的茫然。但在對上鳴人那雙帶著關切和疑惑的蔚藍色眼眸時,那駭人的殺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眼中的血色也逐漸褪去,恢複了原本的漆黑。
“怎麼了?”鳴人微微蹙著眉,仔細打量著佐月,“你剛才的狀態有點不對勁。發生了什麼?”
佐月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剛才似乎完全沒有壓製好內心深處翻湧的情緒……一直以來,被她小心翼翼壓抑在冷靜外表下的、對鳴人那近乎偏執的保護欲和強烈的占有欲,竟然因為達茲納的欺騙和可能帶給鳴人的危險,而不小心泄露了出來。
她迅速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微微低下頭,讓黑色的發絲遮擋住自己略顯慌亂的眼神,“……沒什麼,我沒事。隻是因為這家夥為了私利,差點把我們所有人都帶入意料之外的危險裡,感到有些氣憤而已。”
“這樣啊,”鳴人聞言,露出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佐月的頭發,“沒關係,彆害怕。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危險的話,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相信我。”
看著迅速冷靜下來的佐月,以及那個對鳴人觸碰毫無抵觸、透出依賴的姿態,還有鳴人那番自然而然的承諾,卡卡西雖然很欣賞隊員之間互相信任、關心同伴的行為……
但直覺告訴他,佐月剛才的反應和鳴人對她的影響力,似乎有點……過於超出常規了?
看來這件事情結束後,得找個機會和佐月好好談一談,重申一下忍者的規矩和底線才行。
卡卡西在心中默默記下。
“那麼,達茲納先生,”卡卡西將目光重新投向依舊癱坐在地的委托人,語氣恢複了公事公辦的態度。
“對於您故意謊報任務等級、將我的部下置於險境的行為,我會如實上報給火影大人。至於您的委托,恕我們第七班不再奉陪了。我們這就返回木葉。”
說完,卡卡西便招呼著三人準備離開。
“不!請再等一下!不要離開!”達茲納徹底急了,連滾帶爬地想要攔住他們,“拜托你們!求求你們把任務繼續下去吧!如果你們現在走了,不止是我會死,整個波之國都會完蛋的啊!”
在親眼見到竟然真的有忍者來追殺自己之後,達茲納無比清醒地認識到,如果失去木葉忍者的保護,他獨自一人絕對無法活著回到波之國。
在原本的設想裡,如果謊報任務等級的事情敗露,他其實準備了一套說辭,試圖進行道德綁架,比如“如果我死了,我的女兒和孫子會一輩子怨恨木葉忍者”之類的話……
但是,一想到佐月剛才那殺氣騰騰,下一秒就要將他撕碎的眼神……他立刻把那些小心思全都咽回了肚子裡。那種話現在說出來,恐怕真的會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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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鳴人有些意外的眼神注視下,達茲納放棄了所有僥幸心理和算計,無比誠懇地低頭道歉,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再三保證,隻要任務能夠完成,他一定會親自前往木葉向火影解釋清楚一切緣由,並按照真正的B級甚至A級任務標準,補足所有的雇傭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