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未降臨。卡卡西困惑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拉近並非為了挨打,而是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的頭輕輕靠在玖辛奈的肩上,這個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他不知所措。
"…師…師母……"
預想中的暴力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出乎意料的包容。
"抱歉…卡卡西…"玖辛奈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因為情緒激動,說了些刻薄的話……"
她輕輕拍著卡卡西的後背,如同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我也能想到,雖然你可能沒有鳴人說得那麼好,但是這些年來,你也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帶土…琳那兩個孩子的事,對你的打擊很大吧…你一定過得很痛苦吧…偏偏在那個時候…我和水門也拋下你走了……"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啊…明明是你的長輩,卻不能在你們最痛苦的時候為你們做些什麼……反而就這樣離開了……"
卡卡西的眼睫劇烈地顫動著,這種被人體貼,被理解的感覺對他而言已經太過陌生。一股想要哭泣的衝動湧上心頭,他努力克製著。
當人獨自承受傷痛時,總會下意識啟動心理防禦機製,強迫自己堅強以應對困境,但這並不意味著內心不會痛苦。
而當他人主動釋放關心時,大腦會判斷此時處於"安全環境",無需再緊繃防線,那些被刻意壓抑的委屈與難過便會自然流露。
那些深埋心底的傷痛,就像從未拆封的信箋,而旁人的溫柔與關懷,正是開啟情緒的密鑰。
在經曆了那段讓卡卡西覺得自己不配擁有的溫柔關懷後,玖辛奈輕輕放開了他。看著眼前這個顯得格外脆弱的高大上忍,她不禁想起在水門另外兩個學生相繼犧牲後,那段時間裡同樣消沉的少年卡卡西。
她其實一直試圖將水門的學生們都當作自己的孩子來關愛,但接連爆發的戰爭,以及後來卡卡西表現出的冷淡與早熟,讓玖辛奈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我可是還有好多事情想問問你呢。"玖辛奈的語氣恢複了往日的溫和,"現在也快到午飯時間了,走吧,去鳴人家裡。等我做完飯,我們邊吃邊聊。"
她溫柔地提議著,但卡卡西依然深陷在負罪感和愧疚中無法自拔。
"……不…不用麻煩您了……"他低聲推辭著,"之後,我會一一向您彙報的……"
"彆這麼生分啊,我都說了好幾遍了。走吧,真的不用客氣的。"
"…真的…真的不用了……"
"誒?我可不喜歡你這一點哦。快點吧,要不然我可是要生氣了。"
"…這個…太麻煩…?!"
"砰!"
卡卡西的第三句拒絕還沒說完,頭頂就傳來一陣劇痛。下一秒,他整個人已經被打趴在地上,眼前金星直冒。
"讓你來你就來!還要我說幾遍啊!"玖辛奈收回了剛剛敲在卡卡西頭上的拳頭,鮮紅的發絲無風自動,"敢不聽我的話,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她俯視著趴在地上的卡卡西,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回家吃飯。聽懂了嗎?"
這一記熟悉的拳頭,瞬間將卡卡西拉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時光。那時每當他鑽牛角尖或者過分固執時,師母總會用這種方式讓他清醒過來。
卡卡西趴在地上,感受著頭頂火辣辣的疼痛,這種久違的、粗暴中帶著關懷的相處方式,反而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是…是的……我明白了,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