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源自後世聽聞、對此時此地的絕佳方法,瞬間在他腦中成型。那是一個能讓恐懼超越疼痛,直擊心靈最深處的法子!
林峰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儘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冰冷。
他招手喚過趙小乙,低聲迅速吩咐:“小乙,去準備幾樣東西:一個木桶,少量清水,一塊厚實的黑布。再找把鋒利的小刀過來。”
趙小乙雖不明所以,但見林峰神色冷峻,不敢多問,立刻轉身去辦。
不一會兒,東西備齊。
林峰拿起那塊厚黑布,掂了掂,又試了試小刀的鋒刃,嘴角勾起弧度。
他大步走到關押錢恒的牢房前。
錢恒見林峰到來,身後獄卒還提著木桶拿著黑布,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色厲內荏地叫道:“林峰!你想乾什麼?!動用私刑可是大罪!”
林峰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囂,對左右令道:“把他眼睛蒙上,綁在椅子上,右手伸出來固定好。”
獄卒們依言而行,不顧錢恒的掙紮咒罵,用黑布將其頭臉蒙得嚴嚴實實,徹底剝奪了他的視覺,將他牢牢捆在刑椅上,隻剩一隻右手手腕被死死固定在扶手上。
瞬間,錢恒陷入了一片無儘的黑暗之中,未知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般迅速淹沒了他,他的叫罵聲變成了驚恐的喘息:“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放開我!”
林峰一言不發,拿起小刀,在錢恒的指尖極其迅速地輕輕一劃。
傷口很淺,甚至算不上多痛,但溫熱的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緊接著,林峰抓住他的手腕,將其懸在那隻空木桶上方。
“滴答……”
“滴答…滴答…”
殷紅的血珠,一滴、接著一滴,落入桶底的清水之中,發出清晰而單調的聲響。
“聽見了嗎?錢老板。”
林峰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的血,正在一滴一滴地流走。人的血是有限的,流乾了,命也就沒了。”
“你感覺不到嗎?身體是不是開始發冷了?頭暈嗎?呼吸是不是有點跟不上了?”林峰用語言不斷地暗示、放大他生理和心理的感受。
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便被無限放大。
那一聲聲“滴答”聲,在錢恒耳中如同生命的倒計時!
他開始無法控製地想象自己血液流乾的可怕場景,身體似乎真的開始發冷、無力。
這種對生命流逝的具象化恐懼,遠比直接的鞭打烙鐵更摧垮人的意誌!
“不…不要!停下!快停下!”
錢恒徹底崩潰了,在黑暗中瘋狂地扭動掙紮,涕淚橫流,聲音淒厲,“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停下!救救我!我不想死!!!”
林峰看著眼前徹底瓦解的對手,知道火候已到。
“早這麼痛快,何必受這份罪?說吧,你和胡金寶的勾當,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倘若讓我知道你說一句謊,或者有所隱瞞......”
“我說!我全說!我有一本暗賬,就藏在賭坊正梁往上數第三塊鬆動的木板後麵!我和胡金寶所有往來,上麵都記得清清楚楚……”錢恒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語無倫次地將所有秘密和盤托出,生怕說慢了一點,那恐怖的“滴答”聲會再次響起。
林峰站在陰影裡,麵無表情地聽著。
待錢恒說完供詞,簽字畫押後,林峰便吩咐趙小乙帶著幾個心腹去取賬本。
話分兩頭,且說那胡金寶自街頭狼狽而退,並未回轉衙門,而是腳步一拐,徑直鑽入了城南黑虎幫的老巢。
今日當眾受此大辱,快壯二班衙役當街火並的景象,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看了去。
此事若不找回場子,他胡班頭在這安寨縣積攢多年的威風,隻怕一夜之間就要掃地殆儘,日後還有誰會懼他?
所以他來到了黑虎幫。
話說這黑虎幫盤踞城中多年,乃是縣中首屈一指的潑皮結社,幫眾儘是些好勇鬥狠、欺行霸市的無賴之徒。
那幫主阮雄,年方三十許,生得虎背熊腰,一身悍勇之氣,早年間便與胡金寶換了帖,拜了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