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的菜早就涼了,墨紅袖卻不急不躁,又等了半個時辰,待黃春生說可以帶她去見黃萬兩時才緩緩站起來,道:“菜都涼了,我重做一份吧,總不好讓黃掌櫃吃冷掉的菜。”
看著她始終四平八穩不露辭色的麵龐,黃春生摸不準她是故意的還是當真剛想起來要重做。但卻沒理由拒絕,隻得重新將人請到廚房,隨即開始絞儘腦汁地思考該怎麼給他爹回話。
正值廚房最忙的時候,墨紅袖也不與人爭搶,不慌不忙地做了大半個時辰,才將四個菜一一盛出,命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黃樓夥計端上桌。
黃萬兩所在的房間當真能稱得上“金玉滿堂”,墨紅袖人還沒進去,就險些被金錢的光芒刺瞎雙眼。
“是個小丫頭呀。”
一進門,便聽主位上的黃萬兩道:“你家父兄呢,怎麼叫你一個丫頭出來拋頭露麵?”
“黃公子沒有提前跟黃掌櫃說我家情況嗎?”墨紅袖道,“無父無兄,當家人就是我。”
黃萬兩沒想到她會這麼回話,還沒有絲毫卑怯,一時間噎住。
“這是用軟白玉做出的菜品,請黃掌櫃賜教。”
黃萬兩先是掃了一眼,隨後接過黃春生遞上的碗筷湯匙,一樣一樣地試吃了桌上的菜品。然後麵無表情地將碗筷放下,侍候在側的婢女送上香茶供他漱口,又捧來痰盂接他吐掉的茶水,再奉上潔白的帕子。
黃萬兩用帕子擦了嘴,扶著桌邊,眯著眼默了片刻,想要聽到墨紅袖主動詢問,卻遲遲沒能等來。
抬眼,墨紅袖正端著茶盞,不緊不慢地品茶呢。
“……”黃萬兩一口氣梗在心口。
“額咳咳。”
墨紅袖聞聲才抬頭,不解地問:“黃掌櫃喉嚨不舒服?”
“……”黃萬兩臉上的橫肉抽了一下。
好在黃春生給了他台階:“爹,您覺得這軟白玉如何?”
黃萬兩哼哼了兩聲,才開口道:“尚可,不過是尋常吃食,新鮮點兒罷了,叫你說的猶如龍肝鳳髓不可多得。”
“此物若能與龍肝鳳髓做比,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墨紅袖微笑著道,“黃掌櫃您說是不是?”
“能不能看上眼,掌櫃您給句準話。”她沒給忽視黃萬兩頓時青下來的胖臉,緊接著道,“若是覺得此物並不適合在黃樓售賣,那我們便不繼續叨擾了。趁著時候還早,我們去彆家酒樓拜訪。”
“你還約了其他酒樓?”黃春生聞言有些急道,“怎麼沒聽白二說過?”
墨紅袖微笑道:“黃公子莫要誤會,我們與黃樓談生意自然是帶著十足的誠意。這趟過來的確隻約了您一家。我的意思是若是黃掌櫃瞧不上我家的東西,我就請清風哥哥再幫忙介紹其他酒樓。”
白清風是跟著他姐夫做酒水生意的,周遭幾個縣大大小小的酒樓就沒有他不熟的。黃春生忍不住朝黃萬兩遞眼色。
“這軟白玉和白玉羹每天的產量是多少?”黃萬兩問墨紅袖道。
“不瞞黃掌櫃,這軟白玉的製作過程十分費力,我家人少,每天隻能產出白玉羹並軟白玉共百斤。想要多做一些,也是有心無力。”
黃萬兩聞言,細成兩條縫的眼睛裡閃過精光。她對墨紅袖道:“要我黃樓收你家的軟白玉也不難,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掌櫃請講。”
“我黃樓作為雲江縣第一酒樓,每天的客流有多少你也看得見。區區百斤,遠遠不夠售賣。你若是想與我合作,便承諾這每日產出不論多少,隻供我黃樓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