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姑娘!怎麼不按我說的來!你要是惹怒了奶奶,奶奶之後生氣了看你怎麼辦!”大娘對著夏可可嗬斥道,“還不把東西按著我跟你說的放回去?”
夏可可的腦筋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哎呀,大娘!您看我這記性!”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語氣帶著幾分歉意,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飛快將剩下的祭品給擺了好,“對不起啊,我們家那邊說是要讓奶奶從外麵來的時候,遞延就看到我們的誠心,得讓貢品的臉對著外麵才對……我這一個不小心,就習慣了……您看……”
“你都知道錯了!還不擺回去!不會想讓我這個老婆子幫你吧?”大娘陰惻惻的說道。
夏可可腹誹了一句就怕你不幫我。
“大娘您看您說的,我怎麼可能讓您幫我呢?”夏可可連忙說道。
“那你還不快動手!”大娘橫了夏可可一眼。
夏可可乾笑了兩聲,扶著裝了牛頭的托盤,磨磨蹭蹭的轉頭。她本來打算等大娘去忙其他事情的時候就丟下擺放好了的祭品,去找其他活兒乾,卻沒想到大娘乾脆站在了她的旁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動作。
大娘是看她傻嗎!
都這麼明顯了,她還不知道祭品那麼擺放有鬼就奇怪了!
“大娘您看……”
“都在那閒著做什麼呢!奶奶的祭典準備好了沒!”村長的一聲怒喝打斷了夏可可的話,他應該是來視察工作的,看到夏可可擺放好的祭品時點了點頭,教訓道:“彆擺歪了!擺正!”
說完就走了。
陳嵐跟在村長的後麵,夏可可懷疑村長就是她引來的,她臨走之前拍了一下夏可可,對她做了個放心的手勢。
夏可可對她無聲的道了聲謝,將牛頭飛快擺正,對著大娘笑嘻嘻的說:“大娘,我去忙其他的事情了!馬上時間要到了,我看還有不少事情沒準備。”
這話說完,她轉頭就跑,沒給氣急敗壞的大娘留住自己的機會。
開什麼玩笑?留下來乾嘛?找死嗎。
以此同時,在祭壇的另外一邊,一個名叫趙鵬的年輕男人正得意洋洋地做著他手上的準備工作。
趙鵬也是這一次遊神副本的玩家,他身穿一套西裝,比起李晨那套來說能明顯的看出來其布料、裁製有多廉價。他在手機中出現交叉地帶的APP後,知道這一次的副本是遊神後,打從心底的不把這一次的副本當一回事。
遊神而已,能有什麼難的?
在他看來,這一次副本簡直是不能更沒挑戰性。
因此,在林薇傳閱那些密密麻麻的資料的時,他隻是將標題頁草草掃了一遍,就不耐煩地遞給了下一個人。
在從儲物間出來後,一個看上去很和善的老村民,交給了他一遝紙幡和一捆麻繩,笑嗬嗬的告訴他:“後生仔,把這些掛樹上去就行了,越高越好,顯得心誠。”。
這不是小菜一碟?
趙鵬輕哼了一聲,他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書,將那些紙幡一一係在了樹上。做完了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偷懶一下,再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需要他做的事情。
開玩笑,在副本裡認真的任務和在公司做牛馬有什麼區彆?
在公司裡已經不當人了,他可不想在副本裡也當不了人。
再說了,他現在的身份可是救世主,勇者鬥惡龍裡的勇者都能隨便進入彆人的家中翻箱倒櫃,他一個救世主,隻是偷偷懶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吧?
這一次的副本還是太沒有挑戰性了。
程鵬還沉浸在自己的膨脹的妄想之中,可他一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他的周圍已經站滿了村民。
那些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圍了過來,就這麼靜靜的圍成了一個圈,將他和他剛裝飾好的那幾棵槐樹困在了中央。
他們的臉上沒有了之前淳樸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平靜的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這樣的念頭閃過,趙鵬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後退了幾步,背靠在槐樹上,“你們圍著我做什麼?你們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過了!”他的聲音發虛。
夜風吹過,掛在樹上的黃色紙幡嘩嘩作響,在慘白的白熾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刺眼,像一道道催命符。
村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身上還穿著那身黑夾克,但他的臉色比起黑夾克來說更黑一些。
“你做錯了。”村長說道,趙鵬還是第一次看到村長用這麼平靜的口氣說話,他還以為這村長隻會吼人呢。
“做錯了……怎麼可能?是、是那個人讓我這麼掛的!”趙鵬慌忙指向剛才給他紙幡的村民所在的方向,可那裡卻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
“奶奶的祭典,怎麼能用祭奠死人的幡?這是大忌,你是想讓奶奶不願意出來嗎!”村長吼道,他的脖子上的青筋爆了起來,在燈光下像是爬了幾條黑色的長蟲。
“可……可是……”
趙鵬這還有什麼不明白,他這是觸發了死亡機製!
是那個NPC騙他!
趙鵬慘白著一張臉,乾巴巴的為自己辯解道:“是那個村民讓我這麼乾的!不是我的主意!”
“他說了,你就這麼做?”村長生硬的說道,他的眼睛向下望去,脖子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你惹了奶奶生氣,這就是你的錯。奶奶可不管是誰教唆的,她隻會看到,是你這雙手,犯下了褻瀆的大罪!”
“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樣是犯規的!我……”趙鵬慌忙為自己辯解,但那些村民卻一步一步地朝著他逼近。
“彆過來!你們彆過來!”趙鵬徹底慌了神,他轉身想跑,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村民們圍得密不透風,根本無路可跑。
“救命!救命啊!啊——!”人群的浪潮吞沒了趙鵬的身體,也吞沒了他的慘叫,淒厲無比的慘叫隻叫出了半截,就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斷了他的喉嚨。
人群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隻留下了一截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