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怒吼了一聲:“站住!”
然而,那隻慘白的手連帶著那隻泄密的小鬼,早已消失在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連一絲回響都沒有留下。
夏可可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那道傷口深得連白森森的骨頭都露了出來,鮮血汩汩地往外冒,很快就染紅了他大半截道袍袖子。
夏可可光是看著都覺得一股鑽心的疼。
可這家夥卻依舊是那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死人臉,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自己。
他甚至看都沒看傷口一眼,轉身就打算繼續往裡走。
“等等。”夏可可叫住了他。
亞當斯停下腳步,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怎麼了?”
“包紮一下。”夏可可指了指他的手臂。
亞當斯:“沒必要。”
夏可可:“你想當累贅?”
這話其實由她來說不是很合適。
在這個副本裡,她除了手腕上的靈擺以外其他的保命東西一個都沒有,真要論起來,她才是那個更可能成為累贅的人。
但是亞當斯這家夥就吃這一套。
你跟他好好說話,他能把你當空氣,你非得揀最難聽的話說,他才有可能配合一下。屬性。
果然,沒有出乎夏可可的意料。
亞當斯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然後極不情願地“嘖”了一聲。
他從自己那寬大的袍子裡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卷乾淨的紗布,開始狼狽地給自己包紮止血。
可那傷口實在太重了,左臂根本使不上勁,單手操作更是笨拙無比。
紗布繞了兩圈就滑了下來,試了好幾次之後,亞當斯徹底沒了耐心,煩躁地衝夏可可喊了一聲:“夏可可!”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與自己巨大的自尊心作鬥爭,最後還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幫我一下。”
夏可可立刻蹬鼻子上臉,好整以暇地說:“你得求我。”
亞當斯瞬間咬緊了牙,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了她。
然而,夏可可沒等他說出任何拒絕或者威脅的話,就已經上前一步,利落地從他手裡接過紗布,繞過他的手臂,三兩下就熟練地打好了一個結實的結,把血給止住了。
包紮妥當之後,夏可可拍了拍手,轉身打算繼續往裡走。
“等等。”亞當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夏可可回頭,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不進去了?”
“進去。”亞當斯回答得言簡意賅,但他卻沒有動,緩緩地坐了下來,“但在進去之前,你們工地上這兩天還發生了什麼,跟我詳細說一下。”
夏可可沉默了一下,對他的用詞很不滿:“什麼‘你們工地’,說得怪難聽的,誰是工地的了?”
“說重點。”亞當斯顯然沒心情跟她鬥嘴。
夏可可撇了撇嘴,也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下:“幾個人出事了。”
“你怎麼一開始不說?”亞當斯立刻質問。
“死幾個人,在副本裡不是挺正常的嗎?”
亞當斯沉默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是這個理。
或者說一個副本裡不死人才是怪事。
他換了個問法:“有沒有特殊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