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機房的通風井出口藏在一堆蒙塵的廢棄服務器後,周雨桐率先爬出來,掀開防塵布,刺眼白光讓她下意識眯眼擋光。適應後看清機房全貌:一排排黑色服務器整齊排列,像沉默的衛兵,每台的指示燈都閃著淡藍微光,在昏暗裡連成藍色星海。空氣中飄著電子設備運轉的溫熱氣息,還夾雜著一絲臭氧味。
“小心,康泰的巡邏隊可能還在。”陳默跟著爬出來,手裡仍握那根撬棍,他撥開廢棄服務器的縫隙張望,突然壓低聲音:“核心服務器那邊有人!”
眾人望過去,隻見一個穿白實驗服的男人蹲在機房最裡側,皮膚透著長期待在太空的蒼白,袖口彆著一片乾枯的綠色植物標本——那是他從月球基因庫帶回來的珍稀物種樣本。男人正捧著透明培養皿,裡麵裝著幾片泛淡藍紋路的植物葉片,手指輕捏培養皿邊緣,專注觀察著紋路的走向。
“是從月球‘綠洲號’來的馬超!”上官宇立刻舉起平板,調出之前對方發來的消息界麵。“馬超研究員?你怎麼……”周雨桐驚訝地問。
“時間緊迫,長話短說,”馬超語速很快,目光並未從培養皿上移開,“我收到了上官工程師此前同步的‘康泰篡改數據、可能針對方舟核心’預警,現確認其正攻擊數據中心機房,擔心暗網核心與孢子數據被奪,就申請了緊急降落。基因庫的孢子變異速度遠超預期,隻有守住暗網核心才能找控製辦法,我必須來!”
蹲在服務器旁的男人聽到動靜,猛地回頭,培養皿差點脫手。看清平板上的消息後,他的警惕轉為驚喜,快步走來:“你們就是臨溪鎮的周雨桐醫生和上官宇工程師吧?我收到消息了,路上耽誤了點,還好趕上了!”
周雨桐也迎上去,目光落在培養皿上,眼神驟亮:“你手裡這些葉片的紋路,和濕地候鳥羽毛上的特征高度相似!”她掏出手機,調出孫蕊在濕地拍的羽毛照片——灰白色羽毛根部布滿淡藍細紋,和葉片紋路的走向十分接近。
馬超接過手機,仔細對比照片與葉片,指尖點在屏幕上:“不隻是相似,它們的分子結構都能對應。”他將培養皿舉到燈光下,“我在月球基因庫發現,這些藍色紋路是外星孢子形成的‘信息載體’——每道紋路都記錄著特定數據,比如植物生長環境、基因序列,甚至周圍的電磁信號。康泰往濕地和隧道投孢子,就是想通過這些紋路收集數據,破解暗網核心的密碼。”
“信息載體?”柳清月突然從後麵擠過來,手裡的青銅音叉不小心靠近培養皿。距十厘米左右時,奇妙的事發生了:音叉泛出淡藍微光,葉片上的紋路也跟著亮起來,兩者間似有無形能量流轉,連周圍服務器的指示燈都閃得更頻繁。“我爺爺的日誌裡寫過‘自然的紋路藏著天地的密碼’,原來他說的‘密碼’,就是這些孢子記錄的數據!”柳清月又驚又喜,趕緊從背包裡掏出祖父的舊日誌,翻開其中一頁,上麵畫著類似的藍色紋路,旁注“與古琴韻律共振,可得數據真容”。
眾人圍著培養皿討論時,機房入口突然傳來“哐當”巨響——厚重的金屬門被一腳踹開,一群穿黑西裝的康泰人員衝進來,為首的是之前在老祠堂逃脫的行動組長張虎。他握一把黑色手槍,槍口朝天,冷笑一聲:“沒想到你們能湊這麼多人,正好省得我們一個個找!今天把你們全留在這兒,暗網核心和非遺數據,康泰就全拿到了!”他揮手示意,十幾名手下立刻散開圍上來,手裡的電擊棍已激活,發出“滋滋”電流聲。
“孫蕊,你帶老鄭守通風井,防止他們斷我們退路!”周雨桐當機立斷,聲音冷靜堅定,“馬超(月球來的),你保護好植物樣本——這是破解暗網核心的關鍵,絕不能被搶;清月,用青銅音叉乾擾他們的電子設備,之前在隧道試過,效果很好;上官,跟我去核心服務器那邊,找暗網核心的入口,儘快激活它!”
眾人立刻行動。孫蕊拉著鄭曉峰躲到廢棄服務器後,將電磁***握在手裡,緊盯靠近的康泰人員;鄭曉峰也沒閒著,掏出打火機點燃廢舊觀測記錄紙,準備用火光乾擾視線。
柳清月握緊青銅音叉,走到機房中央,深吸一口氣,按“治水曲”的徵音節奏(440Hz)輕輕敲擊——清脆音波在機房擴散,圍上來的康泰人員突然停步,手裡的對講機發出刺耳雜音,幾台甚至直接失靈,屏幕變黑。“有效!他們的通訊被乾擾了!”柳清月加快敲擊節奏,音叉的微光更亮,連暗哨的電擊棍都出現電流不穩。
月球來的馬超將培養皿小心揣進懷裡,撿起地上半米長的金屬鋼管——從廢棄服務器上掉的,擋在核心服務器前,正好攔住一名衝來的暗哨。“想碰核心服務器,先過我這關!”他側身避開對方的電擊棍,用鋼管狠狠砸向對方手腕,電擊棍“啪嗒”落地。
周雨桐和上官宇趁亂奔向核心服務器,途中不斷有暗哨阻攔。周雨桐一邊躲避,一邊回憶病曆本:“上官!集體幻覺患者接觸孢子後,78Hz的神經頻率能讓他們保持清醒,這頻率應該也能乾擾人的平衡感!”上官宇立刻調出平板裡的“頻率發生器”,調至78Hz對著追來的兩名暗哨播放——那兩人果然晃了晃腦袋,腳步踉蹌,再也追不上。
“就是那台!”上官宇指著機房最裡側的巨大服務器,比周圍的都高,銀色外殼上用紅漆刻著“方舟係統暗網核心”,正麵有個圓形密碼口,旁設三個小型接口,似用於插入數據載體。“但需要密碼!”他用破解軟件嘗試,屏幕卻彈出“需多維度數據驗證”,下麵列三個空白欄:“醫療板塊原始數據”“文化板塊韻律參數”“生態板塊樣本數據”。
“我有醫療數據!”周雨桐立刻翻開手寫病曆本,找到基層患者的神經穩定參數,“李嬸(集體幻覺患者)心率65次/分時幻覺最輕微,對應神經頻率78Hz;張大爺(慢阻肺患者)血氧分壓92%時,對孢子抵抗力最強——這些都能當醫療參數!”她快速念出數據,上官宇一一輸入第一欄。
柳清月聽到動靜趕來,報出青銅音叉的“古琴韻律頻率”:“治水曲的宮音392Hz、商音349Hz、角音320Hz、徵音262Hz、羽音220Hz——這是祖父留下的標準頻率,能當文化參數!”上官宇輸入第二欄,服務器指示燈從紅變黃。
月球來的馬超也趕過來,掏出培養皿報出植物樣本的生態數據:“葉片孢子紋路對應的濕度65%、溫度22℃、候鳥遷徙共振頻率1200Hz——這些是基因庫檢測報告裡的,絕對準確!”上官宇輸入第三欄,服務器指示燈終於轉綠,密碼口緩緩打開,屏幕顯示“暗網核心啟動中,預計10分鐘後解鎖”。
張虎見此,氣得臉色鐵青,推開身邊手下,舉槍對準核心服務器:“我得不到的,誰也彆想得到!今天就算毀了核心,也要讓你們的計劃落空!”他手指就要扣動扳機。
千鈞一發之際,孫蕊突然從旁衝來,電磁***對準張虎的手腕——強電磁信號瞬間影響手槍機械結構,子彈沒射向核心服務器,反而打在廢棄服務器上,“砰”的一聲濺起火花。
“彆想破壞核心!”孫蕊一腳踩住掉落的手槍,柳清月和馬超立刻圍上來,將張虎團團圍住。之前被製服的暗哨要麼被捆在服務器上,要麼躺在地上**。張虎看著手下,又看啟動中的核心服務器,嘶吼道:“你們彆得意!康泰老板在準備‘終極方案’,能讓整個方舟係統癱瘓,到時候就算激活暗網核心,也沒用!”
上官宇不理會他的威脅,緊盯屏幕:“解鎖進度50%了!康泰肯定還會派更多人來,得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周雨桐看著身邊三人——柳清月握音叉、馬超護培養皿、上官宇盯屏幕,心裡湧起莫名的安心。她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不再是各自為戰的“追凶者”。她瞥見陳默正小心地將一張照片收回口袋——照片上是他母親在市立醫院安頓好後發來的笑臉——他的眼神也因此變得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