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的低笑聲和議論聲,像無數根細小的針,紮在每一個蜂巢女人的心上。
她們習慣了被人追捧和羨慕,何曾受過這種公開的羞辱。
那個帶頭鬨事的女人,臉上還掛著淚痕,此刻卻隻有一片茫然。
讓她去住帳篷?
還要自己動手蓋房子?
她這雙手,何曾乾過這種重體力活。
蜂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沒有去看周圍幸災樂禍的工人,隻是看著自己那些徹底沒了主意的姐妹。
半晌,她才終於有了動作,走到那群女人麵前。
“從今天起,你們自己養活自己。”
“要麼住帳篷,要麼自己動手蓋房子。”
“誰要是再敢給我惹出半點事端,就自己卷鋪蓋滾出新城,彆指望我再多看一眼。”
她的聲音裡不帶任何情緒,卻讓那群女人抖得更厲害了。
說完,她不再理會這群人,轉身對跟她一起來的那二十多個覺醒者下令。
“我們走,回蜂巢,準備第二批物資和人員轉移。”
“是!”
二十多名覺醒者齊聲應答,他們從始至終都站在外圍,沒有參與這場鬨劇,此刻看向那些女人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冷漠。
蜂後帶著人,頭也不回地朝著城門口走去。
從林墨身邊經過時,她腳步未停,隻是側過臉,留下了一句話。
“林先生的手段,我領教了。”
林墨沒有回應,隻是看著她們一行人消失在城門口。
直到那隊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見,空地上的氣氛才真正鬆動下來。
鐵山走到林墨身邊,甕聲甕氣地問。
“老板,這些人……真讓她們住帳篷?”
“規矩就是規矩。”林墨的回答很簡單。
他轉身對夜鶯吩咐:“按我說的辦,帳篷和圖紙都給她們。再給她們劃定一塊取水和上廁所的區域,食堂也對她們開放,我從不虧待任何一個人。其他的,讓她們自己想辦法。”
“明白。”夜鶯立刻去執行。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周圍的工人們也心滿意足地散去,一邊走還一邊議論著剛才的場麵,對林墨的處理方式佩服得五體投地。
很快,空地上隻剩下那幾十個不知所措的女人,和一堆即將運來的帳篷。
……
返回的路上,夜鶯的腳步很輕快,顯然剛才的事讓她出了口氣。
夜鶯加快腳步跟上林墨。
“老板,事情雖然暫時壓下去了,但這群女人絕不會就此安分。”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凝重。
“蜂後今天丟了這麼大的臉,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當然不會。”林墨的腳步沒停,“她今天退讓,隻是因為她帶來的籌碼不夠分量。”
“下一次再來,帶來的就不隻是這群花瓶了。”
夜鶯的擔憂更重了:“那我們……”
“不用擔心。”林墨打斷了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蜂後有什麼招隻管使出來。”
“我不怕她使手段,反而怕她悶聲不響。”
“市政委員會就是我給她準備的第一個枷鎖。”
“她們越是想在裡麵搞小動作,這個枷鎖就會套得越緊。”
夜鶯聽得似懂非懂,但她相信林墨的判斷。
兩人回到會議室,林墨直接坐下,打開了桌上的通訊設備。
“我要和其他幾家通個氣。”
夜鶯會意,安靜地站在一旁。
第一個通訊接通的是方舟。
船長那張英氣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林先生。”
“船長,蜂巢的第一批人已經到了,蜂後親自帶隊。”林墨言簡意賅。
“啊?蜂後?”船長有些詫異,“按她的性子,應該是要足了好處才會出手,怎麼會主動把人送過來。”
林墨把蜂後前來試探,以及後續的席位分配、宿舍鬨劇,都簡單說了一遍。
他的敘述很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通訊屏幕那頭,船長安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直到林墨說完,她才緩緩開口。
“我早就料到蜂後不是個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