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們在獄火副本最後階段，沒有繼續進行任務，選擇了擺爛嗎？”王戰幽幽的說道：“因為我隱約感覺到，無論我們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少努力，這個世界的某些‘未來’似乎就已經被固定了。如果世界是絕對真實且隨機的，那麼它的發展應該充滿無數不可預測的分支。但事實上，我們感受到的世界，大部分都是高度確定性的——自然規律恒定，日月更替，四季輪回，物質性質穩定，甚至很多事件的結果都具有相當高的可預測性。你們看...”
他把那根沒抽幾口、卻自己快要燃儘的煙頭扔了出去，看著它在風中劃出軌跡，“我點了一根煙，它就一定會燃燒；我扔了它，它就一定會下落並被風吹動。這一切都過於符合‘規則’和‘預期’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這個我們能清晰觀測和預測的宏觀世界，其背後的‘規則’是被嚴格定義和限製的。那個真實的、充滿無限可能性的量子層麵，我們幾乎感知不到。我們活在一個看似隨機、實則‘隨機性’被大幅限製的框架內——這很像一個設計好的虛擬世界。”
他停頓了一下，拋出最後一個論據：“再比如量子糾纏現象。”
尹藝貞搶答：“我聽說過！指的是將一個自旋為0的粒子一分為二，產生兩個自旋方向相反的糾纏粒子，不管相隔多遠，它們總是同步變化的！”
王戰點頭，又搖頭：“但最新的研究表明，量子糾纏並非真正的‘瞬間’同步變化。科學家測得它存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差，大約是232阿秒，也就是10的負18次方秒。這個發現被發表在2024年10月23日的《物理評審快報》上。它證明量子糾纏有一個極短的、非零的演化過程。”
尹藝貞：“這...又能說明什麼？”
王戰看著她，緩緩說道：“這說明，宇宙...可能是在‘刷新’的。每隔232阿秒，世界就像你看的電影一樣，走過1幀。所有的物理規律、粒子狀態，在這個時間間隔裡被計算、更新一次。”
話音落下，山坡上一片寂靜，王戰關於世界真相的闡述，如同重錘砸在三女的心上，讓她們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衝擊之中。
韓彩兒眼神空洞，喃喃自語：“所以...我們生活的世界，真的是虛擬的？我們所經曆的一切，喜怒哀樂，生離死彆...都隻是一段設定好的程序？”
尹藝貞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帶著一絲僥幸和期盼問道：“那...那是不是說，我們其實是在玩一個意識沉浸式的遊戲？我們現在是玩家的角色，就算...就算在這裡‘死了’，也隻是遊戲結束，意識能回到自己真正的身體裡？”
李秀利聞言，也像是恍然大悟，臉上露出笑容：“原來是這樣！我們是玩家！是在操作遊戲裡的角色對不對？所以歐巴你才這麼厲害！”
王戰看著她們試圖自我安慰的樣子，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們的幻想：“想得真美。誰告訴你們是玩家了？更可能的是，你們隻是這個虛擬世界裡的背景npc，是一段由0和1組成的、比較複雜的程序代碼而已。”
果然，這話如同冰水潑頭，韓彩兒、尹藝貞和李秀利三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露出了徹底崩潰、無法接受的表情。自己所有的記憶、情感、努力，甚至對自身存在的認知，都可能隻是冰冷的代碼？這個事實遠比世界末日更讓她們感到恐懼和虛無。
韓彩兒用力搖頭，聲音乾澀：“不可能...這太...”
過了好一會兒，韓彩兒才勉強從巨大的衝擊中找回一絲思緒，她抓住了一個關鍵點：“那...那個湍津姬呢？她也是npc嗎？”
王戰點了點頭：“嗯，她也是個npc，算是我們這個‘服務器’裡比較特殊的一個存在吧。”
“那...真正的‘玩家’是誰？”韓彩兒追問道。
王戰搖了搖頭：“還不知道。不過我推測，他們...或許還沒來。”
“沒來？”尹藝貞不解。
“嗯。”王戰解釋道，“在世界‘版本更新’之前，這個世界運行的不過是平平淡淡的都市日常劇本。而現在，世界正在被逐漸改造成一個...嗯，按照目前趨勢來看，確定的版本主題應該就是跟獄火世界之間的無止境對抗。人類建立防線，抵抗汙染、入侵，內部還要應對邪教和混亂...很像一個大型的生存對抗遊戲地圖，不是嗎？”
韓彩兒想起之前全球範圍內各種奇怪的預熱活動：“那之前版本更新時，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活動...”
“測試。”王戰打斷她，“測試我們這個‘服務器’，看看哪種遊戲主題最合適，最能...吸引‘玩家’，或者達到其他什麼目的。”
李秀利小聲地問，帶著一絲微弱的希望：“那我們這算是...覺醒了自我意識的npc嗎？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
王戰再次搖頭，語氣平淡卻殘酷：“沒什麼浪漫的‘自我意識覺醒’。我們更像是沙盒裡的蟲子，是否認識到自己生活在沙盒裡，對於造物主或者管理員來說，可能根本不在乎。我們的‘覺醒’，可能本身就是設定的一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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