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黎看著沈修霖的目光,如同第一次認識一般,淡漠中透著一絲無視。
甚至還多了一絲厭惡。
以前她每天、無時無刻不想看看他。
如今,卻到了厭煩乃至惡心的地步。
她從來不知道,沈修霖居然這般是非不分,且沒有底線的無德。
江九黎甚至擔心,這樣的儲君,對大盛百姓真的好嗎?
沈修霖也在看著江九黎,看著她眼中的目光,從煩躁,最終歸集於陌生。
這眼神讓他沒來由的慌張,心中的不安被無限放大,繼而那難受,又變成了漫天的怒氣。
她憑什麼生氣?
自己堂堂太子,已經退讓,親自跑過來,已經要哄她了,她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太能作,太能鬨了!
沈修霖生氣又疲累。
“不換。”
江九黎慢慢吐出兩個字。
便讓檀香將那盒子收起來。
可是,沈修霖上前一步,“江九黎,孤是太子,未來儲君的命令你都敢不聽嗎?”
他這麼說,也是在告訴江九黎,再作,她的太子妃之位就沒了。
“太子殿下。”
身旁的吳勝笑著開口。
“這金線緙絲,恐怕不太能再讓給江家二小姐。”
沈修霖低吼了一聲,“你又算是什麼東西,江九黎不聽孤的命令,你也敢?”
仿佛隻有搬出權勢來,才能令人忘卻他身上那稍顯慌亂的無禮。
“不敢。”
吳勝恭敬彎腰,解釋著說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金線緙絲早已經製作成了外衫,並且是江大小姐的尺寸,旁人拿去了,也穿不上。”
“小的看過江大小姐的尺寸,她個子高,又偏瘦,這金線緙絲是量身製作,一根金線貫穿,後期也不能裁剪,所以,隻能是江大小姐的。”
又道:“如若二小姐需要,可再進行定製,不過要等上半年時間,水鏡閣定然交付出讓二小姐、太子殿下滿意的金線緙絲。”
眾人都能夠聽得明白,這金線緙絲,就是為江九黎而做。
不存在什麼,江九黎私藏。
更加沒有,拱手讓人之理。
難道,沈修霖還要仗著自己太子的身份,強行將這金線緙絲要走嗎?
不管吳勝的話是不是真的,剛才沈修霖的舉動,就已經有失身份,令人詬病。
沈修霖也麵色微微僵硬。
他並不傻,剛才是衝冠一路為紅顏,一心維護江然。
此時也慢慢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失禮,有失身份。
並且,也明白過來,江九黎從頭到腳都沒有真的搶江然的東西,亦或者是私心,不願意分享給自己的庶妹。
可要他道歉,他也不願意。
應該是江九黎像是之前那般,拉著自己撒嬌,將這件事揭過。
這本就是她挑起的事端,卻還要賭氣到底。
江然很會審時度勢,又從頭到腳被鄙夷的目光凝視著,那些目光如同冰針,令她割裂般羞愧難當。
她穩了穩心神,上前輕輕地拉了拉沈修霖的衣袖。
“太子哥哥,我的心願早已經完成,也會嫁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人!其他的都無所謂,隻要是對的人就好。”
她的意思在說,自己隻心悅一人,那便是沈修霖。
為了沈修霖,她如何委屈都沒關係。
也是在說江九黎無理取鬨,刻薄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