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快跑啊,人屠寧熊來了!”
“可惡,中了這幫官兵的陷阱了!”
一群頭上紮著紅帶,穿著黑色粗布麻衫,皮膚粗糙黝黑,頭發蓬鬆混亂的持刀男子,約莫七八十人,卻被更多的敵人團團包圍在中間,處境堪危。
他們渾身染血,怒吼連連,掙紮著想要衝殺出來。
可惜對麵明顯準備充足,光是時不時的飛箭阻攔,就基本奪走了這些人的逃跑希望。
更有兩名威猛官兵,武力明顯超出常人不少。
一人身材壯碩,留著大胡子,光著上半身,露出了滿身刀疤。
其手持一根布滿尖刺的狼牙棒,‘呼呼’舞動著,凡被其掃到者,無不當場殞命,血肉模糊看不清人形。
另一人體形稍瘦,但個高超過一米九,臉上貼著半張黑色鐵麵,右手沒有小臂,隻有一根閃爍著寒光的銀鉤。
此人殺起人來更是殘忍,銀鉤一個照麵便從敵人喉嚨穿過,鮮血濺在臉上猶自伸舌品嘗。
大半紅帶男子,都是死在他二人手上。
“落日山的山賊,實力也不怎麼樣嘛。”後方,圍觀戰局的一名年輕男子輕鬆地笑道,“戚虎,你不上去露兩手?”
被他點名的人,竟是婁易的鄰居,戚家二郎戚虎。
此時的他,已經脫下了黑色皂衣,換上了一套由諸多黑色方形鐵片串起來的簡易鎧甲,但隻能遮擋住胸背,無法保護四肢。
戚虎冷冷地道:“有寧熊和沈方二人在,這些山賊不過是甕中之鱉。我的任務,乃是護衛巡檢大人周全。這些山賊的頭顱再值錢,也比不上大人的一根頭發!”
旁邊,被他們保護起來的新鄉巡檢,穿著綠色官袍,聞言麵露讚賞之色地看向戚虎:“小虎定力十足,有大將之風。”
“什麼狗屁大將之風,不過是個出賣色相的兔兒爺!”
剛剛點名戚虎的年輕男子聽了,麵色一變,心中暗罵。
但看到戚虎白皙的皮膚,英俊的麵龐,又不由得生出幾分嫉妒之情。
就聽到巡檢繼續道:“我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殺這幾個毛賊,而是要引出山上的賊人主力。
這一次,我可是豁出去臉皮,問旁邊的永安鄉借了不少人。再不快點將他們解決,泰城那邊恐怕要問罪了。”
而他的周圍,竟然還藏著五六十名弓兵,隱匿在灌木叢中,密切地盯著前方落日山的動向。
落日山,足有三百多丈高,山勢陡峭,易守難攻。
山上的寨門處,此時也圍了一堆山賊,百來號人的樣子,麵色緊張地盯著下方的廝殺,蠢蠢欲動。
為首的一人,看上去三十來歲,身材壯如熊,肌肉發達,腰寬有正常人的兩倍。
光頭鋥亮,麵容醜惡,披著一件拉風的紅色披風,腰間掛著柄九環大砍刀。
光是靠近他,就能感到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可見此人血氣是多麼充足。
“大當家,要不大夥一起殺下去,把三當家他們救回來?”有人忍不住喊道。
“人屠和鐵手再厲害,聯起手來也不是大當家您的對手!”另有人附和道。
“蠢貨!”光頭醜惡男子冷笑不止,“你以為官兵不會布下埋伏,引蛇出洞?”
“你要做那條蠢蛇?”
“我們好好的待在山上,他們不敢打,也打不下,除非泰城城裡出手。”
“大當家英明!”一名麵容陰鬱、紮著道髻的老頭,拍手稱讚,“若我們滅了這些官兵,泰城定會親自討伐,等待我們的將是雷霆一擊!”
“這陣風頭過了,兄弟們照樣可以下山快活,女人酒肉還不是手到擒來!”
見得二當家也發話支持,其他人麵麵相覷,不敢有意見。
山上計議已定,按兵不動。
而山下巡檢等候良久,知曉計策失敗,便下令收網,將包圍的賊人抓的抓,殺的殺。
“將活的抓到地牢,剩下的且讓他們再逍遙一段時日!”巡檢滿臉的不甘,縱馬離去。
旁邊的戚虎,落後一個馬頭,緊緊地跟著,明顯頗為受寵。
……
另一頭。
住在二河村的婁易,並不知曉數十裡外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
他的生活,依然維持在砍樹、挖墳兩點一線中。
當然,若是提前知曉哪家死了人,不管認不認識,又或是即使聽說對方是正常老死,他都會親自上門吊唁確認。
畢竟農村的破事多,說是正常死的,未必是真。
而白事的份子錢,大部分時候都不多。
畢竟自己現在真不富裕,每一文錢都要精打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