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襲蒼白著臉道:“為太皇太後和陛下效命,臣願意。”
太皇太後頷首,“那好,待你傷好後,陛下便會下旨,擢升你入禁軍,升任六品禁軍校尉。”
又說:“你年紀輕,隻要立功,哀家與陛下便不吝封賜。”
言外之意,隻要忠心,便會一步步高升。
王襲不顧身上剛包紮好的傷口,到底起身,跪在了床上謝恩,“臣謝太皇太後,謝陛下隆恩。”
太皇太後佯怒,“快躺下,太醫們為你的傷忙了一場,好不容易包紮好,又被你掙開了。”
王襲連忙躺下。
太皇太後問太醫們,“那位虞姑娘呢?可在裡間?”
太醫立即回話,“正是,聞太醫正在救治虞姑娘,那位姑娘傷勢極重,聞太醫令臣等隻管負責王校尉的傷。”
太醫也都是人精,親眼見證王襲升官,他們也改口改的快。
太皇太後道:“哀家進去看一眼。”
她抬步往裡屋走,到門口時,對跟著她的元宏說:“宏兒,虞姑娘雖然巾幗不讓須眉,但到底是女兒家,你留在外麵吧!”
元宏險些忘了,連忙止步,“是,皇祖母。”
太皇太後進了裡屋,便見裡屋除了聞太醫,還有一名老太醫和一名醫女,圍在床前。
她的侄女,也是宮中的女官,馮臨歌馮女史正指揮著人往出端一盆盆血水。地麵上堆著換下來臟汙血跡的布帶,堆成了一座小山。
太皇太後看著都忍不住吸氣,一時間,沒出聲。
馮臨歌見太皇太後來了,上前兩步,低聲說:“姑母,這裡血腥氣味重,您怎麼進來了?”
聞太醫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頓了一下,繼續乾活,口中直說:“太皇太後恕罪,老臣在給虞姑娘縫針,恕無法請安。”
太皇太後擺手,“救人命要緊,彆管哀家,哀家就是不放心,過來看一眼。”
聞太醫聞言,聽出太皇太後對床上躺著的姑娘的看重,一邊縫針,一邊歎氣著說:“這位姑娘,通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好地方了。老臣從進了這屋子,就一直在縫針,都數不清她身上多少傷口了,最重的兩道刀傷,距離心脈就差了那麼一寸。若沒有百年老參喂著她這口氣,怕是命都保不住。”
心想,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不為名,不為利,聽說隻為了婚事自主,怎麼就這麼豁得出去?範陽盧氏的姑娘,從來都是高嫁,錦衣玉食一輩子,比皇室的公主都金貴,聽說各個被嬌養,怎麼這姑娘就這麼例外?
“能保住命就好,可會落下什麼病根?”太皇太後透過隱約縫隙,看到虞花淩蒼白著一張小臉,這眉眼五官,看著就是一個極漂亮的姑娘,不知是怎麼受得了苦,又是怎麼不在盧家深閨裡嬌養,習得了這麼一身好武功。
聞太醫搖頭,“這姑娘底子極好,若好好將養上幾個月,應該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太皇太後驚詫,沒想到這麼重的傷,這姑娘竟然也不會落下病根,她點頭,“那就好,到底是姑娘家,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她吩咐,“這姑娘的傷,哀家就交給聞太醫你了,務必要將她養好。”
聞太醫稱是,“太皇太後放心,老臣必竭儘全力。”
他對這姑娘也好奇,這麼重的傷,失血又多,卻能撐到京城,探她脈搏,雖微弱,但心脈卻似乎被什麼好藥護了一絲生機,似是續命丹,又似是生機丹,也好似保元丹,他不確定,想著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