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綿不斷的黑暗,儘頭一處光亮的小洞,似乎那是一切的突破之處。
當下不假思索,立刻往光亮處走去。
仇縹緲意識到什麼,停下腳步,周圍的黑暗揉成一團,前方的光亮小洞也擰成一個團,往她腦門處撞去。
宴會因為這場大風不歡而散,仇縹緲因為導致大風的產生陷入了昏迷。
這些消息是從郭豔她們嘴裡聽見的,這種大事,郭豔是絕對不會放過談論的機會的。
感歎她真是窮人的命,本來想看看富人之間的聚會是什麼樣子的,結果是沒有這樣眼福了。
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除了兩個主人,其它人情緒都比幾日前好了很多。
“可惜了,那些準備的食材了。”
都是從好遠的地方運來的,運費貴不說,還都是她們以前沒有見過的食材,還想著有機會能嘗一嘗。
“有什麼可惜的,隻要人沒事就好了。”姚蘋白了一眼。
怕不是沒有看見那天一個瘦小的外國老爺爺,差點就被刮上天了。還有院中草坪上被刮起的桌子椅子,掉落的時候差點砸人家身上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才是真的完。
仇縹緲隱隱有種預感,這風怕是跟她有脫不了的關係。
不關她事,打死也不關她事,仇縹緲心裡坦然。就算有事,難不成還能把石頭砸了不成。
“你們把它搬走,注意彆摔了。”
因為於立忱經常待在臥室,雖然現在外出了不在臥室,伯納德也不願意有外男進入。
關於於立忱的事情,伯納德一向都是親力親為。
可是玉石不小,他一個人搬下去,注意不了腳下,怕損壞玉石,於是叫上府裡的仆人一起來搬。
這是給她挪個地?
直到看見石匠掄起錘子砸向她的片刻,她不禁咋舌。
不會吧,仿佛真的能聽見她的心聲一樣,真找人來砸她了。
一句話很快浮現在她腦海裡,拘於物,物毀之,魂滅。
她很快淡定下來,目前她隻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玉石。根本做不了什麼,若是她再用一次那天的力量。彆說等會了,現在立刻馬上就會被毀的乾乾淨淨的。
靜觀其變,不得已而為之。
話是那麼說,玉石被錘子砸開的那刻,就好像有人在撕扯她的靈魂,四分五裂。身體上的疼痛她感覺不到,但是靈魂處的疼痛是真真切切的,窒息的疼痛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懷疑她真的會這樣死去,死,是什麼樣的,她殺過很多鬼魂,人死魂滅,世上再無此人的存在。
曾經從誰口中聽過一個詞,叫善惡有報。
她善良嗎?
捫心自問,答案是否定的。
她罪惡嗎?
問問良心,這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其實善惡難辨,她對此更是沒有概念。
隻記得那個相貌奇異的女人,對她嚎道,“你是壞人,你該死。”
聲嘶力竭,哭聲淒厲。
或許她說的是對的。
據說,善良的人是有人喜歡的,但是壞人都是被討厭的。而她,就是不被所愛的存在。
自她醒來,有了記憶。就已經聽命於尉遲瑾禾的命令,為她做事。勾起人內心的欲望,引他們進入無妄之地。
也許是嚴母對她的教誨,叫她麵對世人的時候,總是會殘留一絲的善意。生死她已經看麻木了,就算她現在死去,她也隻會覺得不過如此而已。
她想閉上眼睛,可是她已經不是人了,她能看見錘子在捶打她的身體,也能看見隨著錘子下落時四周飛濺的玉石,在空中被火光折射出光芒,最後掉落在地上。
如果有血,她一定會源源不斷的吐出來。
她想到了很多,從她手裡死去的靈魂,他們死去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疼。
應該不會吧,她下手都蠻快的,根本不留疼痛的時間。
金碧輝煌的宮殿,下方一個身影跪坐著,瑟瑟發抖。
“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高殿上那人眉頭聳起,顯然已經動怒了。
“她該死。”
聲音抖得不行,也依舊倔的不行。
她討厭她們這裡所有人,她們都是她噩運的開端,都該死。
手緊緊攥著,指甲刺破了掌心肉,流出源源不斷的血。
她若是有本事,也把殿上這人丟去和那仇渡使做伴。
那人說了,所謂日月逆轉之術,便是活拘人的靈魂,任憑宰割,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一想到這些不可一世的東西生死由彆人主宰,她就興奮到發抖。
隻是可惜,這種秘法似乎對尉遲瑾禾不起作用。得到秘法的第一時間,她就對尉遲瑾禾施用了。
沒關係,仇渡使不是中了術法了嗎?
哈哈哈哈。
看見你痛苦,看見她死,我心裡就痛快。
殿下的人臉上的興奮和厭惡掩飾不住,尉遲瑾禾皺眉,她真沒有想到薑亦希心理已經這麼扭曲了。
仇縹緲自然不知薑亦希所想,若是知道,肯定會覺得這人是在瞧不起她,定是要多給些教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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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瑾禾手指一勾,薑亦希身上的一縷青煙順著來到她的手上。
她一揮,一巴掌脆生生的落在了薑亦希的臉上。
“她是人。”尉遲瑾禾不知道為何猶豫了片刻,才繼續怒聲道,“是活生生的人。”
竟然勾結外部,以自身血為引,動用秘法。
而且還是日月逆轉之術這樣狠毒的秘術。
她看她真的是不想活了!
“可是她見死不救,跟你們這些怪物有什麼區彆。”
她怒目圓睜,腦海裡都是那個冷漠的女子,將手無縛雞之力弱小的女孩推入鬼堆裡的畫麵。
她沒錯,錯的是仇渡使,錯的是這些不容於世的怪物。
沒想到,尉遲瑾禾怒極反笑,嗬嗬道:“你雖恨錯了地方,但是你有句話說的對,她確實是一個怪物。”
薑亦希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竟然還讚同她的說法,一臉驚訝的望著她。
隻一瞬,尉遲瑾禾已經來到她麵前,捏住她的臉頰,湊到她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隻能看見薑亦希臉色越來越差。
再回神,她已經回到了高堂之上。
長袖一揮,道:“既然舍得放血了,那就給她放血的機會。給我使勁抽她的血,至於她人——”
那雙眼,冷漠至極,散發的寒意幾乎將她冰冷窒息。
“不死就行。”
若是仇縹緲死了,她連陪葬的資格都沒有。
“不行。”
薑亦希慌了神,下意識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