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沁挽跪在地上,點亮圍在四周的白色蠟燭。
“您說,他配嗎?”
暮白首臉上的皺紋在燭火搖曳下顯得可怖,她跪在蠟燭包圍的圈外,開口道:“沒關係,很快又會見麵,配不配可以讓他自己說。”
“暮嬸說的是。”俞沁挽用陰刀割開手腕,露出裡麵每寸都被怨氣侵蝕透徹的血肉。
她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再稱之為人這一點。
她驟然發狠,將流著血的手插進地板上的一處凹槽裡。
凹槽裡鑽出一個東西,順著手臂一路向上,所過之處皮膚被撕裂,然後迅速愈合。
從她身體裡流出的血液在她四周有意識的流轉。
黑氣占據了她整個瞳孔,很快,她的身體顫栗了起來。短短幾秒,她已經是滿頭大汗,額頭處的汗水滴落,她已經不會感覺到痛苦,因為有更重要的東西代替了痛苦。
什麼是痛苦?
又什麼是黑暗?
如果有神明,請聽見我的聲音,我願永墮無儘的黑暗,隻為了讓這一切的痛苦都有了去處。
這是無數個日夜裡她心底的聲音。
脆弱的心臟長出了獠牙,咀嚼著痛苦,熬過了被痛苦包圍的日子,終於到了能一口咬碎仇恨和痛苦來源的時刻。
一陣怪異的風來的又急又快,將靈堂的東西叮當的刮落了一地。
遺照被吹到牆上,玻璃框碎成兩半,裡麵的照片被風攪碎,紛紛揚揚的落下。
酒席的桌子被吹翻。
滿地的狼藉。
可憐他的母親也被風吹起,摔到地上,渾身的骨頭不知道斷了幾根。
在場來參加葬禮的人無不是在想,這莫不是天譴,畢竟就隻有這裡有怪風。
不敢多待,連忙跑路,生怕這天譴遭到自己身上。
在場的人都自顧不暇,哪能注意到靈堂中的棺材蓋被翻開,屋頂砸了下來,將本就不完好的屍體砸的稀巴爛。
屍體上方的雲迅速密集,無數道閃電砸了下去。
身旁的黑氣愈來愈濃,這是俞沁挽自身的怨氣,在她背後逐漸形成一道黑影,凝聚成一條的黑蛇,纏繞著她。
她前方出現一道人影,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人影。
俞沁挽微笑的看著他:“你說,你配嗎?”
眼前人滿身的鮮血,籠罩在黑氣之中。
“我艸,你誰啊!”
王士夫記憶裡不曾見過這樣恐怖的奇怪女人,下意識地想跑,卻被一道黑影阻擋了去路。
俞沁挽歪頭,身後的黑蛇貼著燭火向他撲去。
燭火映照的地麵上,黑蛇吐出了蛇信子,張開了獠牙,咬住了另一道黑影,另一道黑影拚命掙紮,卻隻能徒勞的在謾罵聲中,靈魂被黑蛇撕得粉碎。
看著王士夫掙紮的模樣,俞沁挽恍然大悟般,道:“原來,不配啊!”
對一個人來說,什麼最為重要。
也許是一片真心被踩碎後才發現自己曾經的驕傲,是那麼的可笑。
但是有人踐踏她的驕傲,那就要做好萬死不得超生的準備。
慕白首抬頭,那被黑蛇纏繞的身影,讓她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她低頭,掩住了嘴角的一抹笑。
喜歡共舞在無妄之前請大家收藏:()共舞在無妄之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