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晚晴手裡也捏著半塊,見她鼓著小臉跟倉鼠似的,嘴角一抽:“你嘴裡最近嘀嘀咕咕地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什麼科技?誰狠啊,你說的不會是隔壁村惡霸吧?”
馮晚晴一張臉都嚇白了。
蘇曉芸清亮的眼裡閃過笑意,“沒事,以前在書上看見的。”
“對了,我聽婦女主任前些日子說旱情越來越厲害了,南方稻田都裂成老太太腳後跟了?”
馮晚晴被她這比喻逗笑了,不緊不慢吃了一口桃酥,無奈道:“老天爺不下雨,誰也沒辦法。”
“不過我看最近家家戶戶都在存水,咱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知青點裡的水井就是個擺設,早就枯了八百年,井底長出來的草杆子都直冒頭。
僅有的一口水缸,還要四五個知青共用。
平時誰也不願意去挑水,更彆說這正在鬨旱情。
蘇曉芸想了想,“實在不成,咱倆就找鄉親買個小水缸,專門咱倆用。”
“左右兩三塊錢也能買下來了。”
這幾塊錢她出得起,甚至綽綽有餘!
結果卻被馮晚晴沒好氣地戳上腦門,“有錢也禁不住這麼花,咱看看情況再說。”
“對了,彆讓那死渣男知道你有錢,不然又還不知道怎麼花言巧語哄騙你。”
說完,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顯然在對付周學軍這件事上,馮晚晴對她的信任度為零。
蘇曉芸嘴角動了動,“快彆提他了,晦氣!”
兩人有說有笑地回了村口。
這時候,午休時辰正好剛過去。
零星有幾戶人家扛著鋤頭去田裡上工。
日頭逐漸上來了,火辣辣地曬。
兩人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了些。
等著把東西放好,她們也得趕著去上工。
今天那幾畝地的雜草還沒拔完……
“喲,這是又上哪偷懶去了?咱這莊稼主就是比不上城裡小姐,天生享福的命喲。”
“扯著嘴角塗個紅,就有大把的男人上趕著幫忙。”
“隔著老遠就能聞見一股子騷味,呸!”
不等兩人繞過這片玉米地,一道尖銳刺耳的老鴨嗓響起。
這聲音尖的,直接把蘇曉芸胳膊上雞皮疙瘩帶起來了。
回頭一看,可不是村裡二流子他娘吳桂芬麼。
蘇曉芸對她有印象,這老婆子尖酸刻薄,就愛占便宜!
稍微有點不如意,手一叉腰,在村口能罵一天一宿不帶歇的。
馮晚晴見她停下步子,趕緊扯了扯她袖口,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彆跟這老雞婆一般見識,她什麼話都往外噴。”
“平白惹得一身騷,咱趕緊走吧。”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馮晚晴拉著她就往前。
奈何,蘇曉芸天生就不是個吃虧的料!
“老吩婆,你再罵一個試試!”
馮晚晴:……
這架勢怎麼比吳桂芬還潑?
吳桂芬也愣在了地頭,手裡鋤頭都不知道怎麼揮了,“你、你個小蹄子,彆以為是城裡來的知青,俺就不敢說你!”
“勞動最光榮,種糧澆地就是農民的本分,你們倆遊手好閒的,瞎晃蕩個什麼勁?我看你們就是那啥思想!”
想了半天,她也沒說上那詞。
蘇曉芸嗯嗯兩聲,表情誠懇,“嬸子說的都對,沒關係,你儘管說,剩下的全交給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