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走廊另一端的陰影裡,不知何時,倚牆站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年輕女子。穿著一身剪裁極其合體、設計感十足、料子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黑色勁裝,外麵隨意披著一件長及腳踝的暗紫色絲絨鬥篷,鬥篷的兜帽掀在腦後,露出一張極為漂亮卻帶著幾分厭世感的臉龐。
她膚色是冷調的白,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過,尤其是那雙眼睛,瞳色是極其罕見的、仿佛蘊藏著星辰漩渦的深紫色。此刻,她正微微蹙著精心描畫過的眉,一隻手裡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把看起來像是某種高科技腕弩、卻又鑲嵌著詭異紫色晶體的奇特武器,另一隻手……居然在玩著一個最新款的、屏幕還亮著遊戲界麵的智能手機?!
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身處一個鬨鬼的、即將發生慘案的恐怖現場,倒像是在某個無聊的派對上,嫌棄背景音樂太吵。
“看什麼看?”女子抬起那雙漂亮的紫瞳,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實體化的鬼寢室長,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說的就是你。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跑出來嚇人並且製造噪音汙染就是你的不對了。還有你這身‘複古’穿搭,嘖,哪個年代的審美災難?看得我眼睛疼。”
鬼寢室長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侮辱性的打斷激怒了,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顆極寒湮滅能量球瞬間調轉方向,就要朝著女子轟去!
“冥頑不靈。”女子撇了撇嘴,似乎很是失望。她甚至沒有放下手中的手機,隻是握著那把奇特腕弩的手隨意一抬——
“咻!”
一道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紫色流光瞬間射出,後發先至,並非射向能量球,而是射向了鬼寢室長腳下蔓延的冰層!
嗤——!
那紫色流光沒入冰層的瞬間,冰層上突然蔓延開無數道繁複詭異的、同樣閃爍著紫光的符文!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迅速爬滿了鬼寢室長的雙腳,並向上蔓延!
鬼寢室長龐大的、凝聚著恐怖能量的身體猛地一僵!動作瞬間凝固!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它體內那無數掙紮的靈魂虛影發出了無聲的尖嘯,卻無法掙脫那紫色符文的束縛!
它周身的極寒氣息和那顆毀滅性能量球,也如同被無形的手掐住了源頭,迅速變得不穩定,然後開始緩緩消散、坍縮!
“規則造物就是麻煩,打又不能真打死,打了小的還會來老的。”女子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低頭繼續在手機上劃了幾下,似乎game了,她不爽地“嘖”了一聲,這才收起手機,正眼看向目瞪口呆的上官淩澤幾人。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被架著的、處於半石化狀態的夜天宇身上,紫瞳中閃過一絲了然和……嫌棄?
“哦?規則汙染?真是走到哪麻煩到哪。”她嘀咕了一句,然後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祝噎和東方雨澤,最後定格在上官淩澤身上。
她的眼神在上官淩澤臉上停留了幾秒,那雙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嗯……這股子快被逼到絕境的倒黴蛋味兒,還有這隱隱約約、半生不熟的……老熟人氣息?行了,就是你們幾個沒錯了。”
她邁開長腿,踩著腳下依舊被紫色符文禁錮著的冰層,如同踩在自家地毯上般悠然自得地走了過來,完全無視旁邊那個被定格的、依舊保持著憤怒咆哮姿態的鬼寢室長實體。
她在上官淩澤麵前站定,微微仰起下巴(她個子很高,幾乎與上官淩澤平視),用一種仿佛施舍般的、卻又帶著奇異幽默感的語氣說道:
“介紹一下,荼茶。當然,你們可以尊稱我一聲‘冥王’——雖然我覺得這個稱號土得掉渣,但架不住它聽起來比較有氣勢,能嚇唬一些不長眼的小鬼。”
她說著,還用腕弩指了指旁邊被定格的鬼寢室長,仿佛那隻是個不入流的小麻煩。
“路過,順便撈你們一把。畢竟,要是讓‘祂’這麼早就把‘種子’和‘鑰匙’都一鍋端了,那這戲還怎麼看下去?我可是買了……呃,投了資的。”
荼茶?冥王?
上官淩澤四人完全處於石化狀態(非夜天宇那種),信息量過大,以至於一時無法處理。
這個畫風清奇、實力恐怖、言語古怪的女人,到底是誰?!“老熟人氣息”?“種子”?“鑰匙”?“投資人”?
冥王似乎很滿意他們這副傻掉的表情,愉悅地笑了笑,然後打了個響指。
“好了,閒聊到此為止。再待下去,這大家夥的本體真要察覺了,到時候我可懶得替你們擦屁股。”
隨著她的響指,那些蔓延在鬼寢室長身上的紫色符文猛地亮起,然後如同活物般收緊、嵌入!
鬼寢室長的實體發出一聲無聲的劇烈顫抖,然後轟然解體,再次化作漫天冰晶霧氣,但這一次,這些霧氣迅速被殘留的紫色符文吸收、湮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廊裡的溫度開始回升,冰層也迅速融化。
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危機,隻是她彈指間就能解決的一個小插曲。
冥王拍了拍手,仿佛沾上了什麼灰塵,然後看向上官淩澤,紫瞳中閃爍著狡黠而深邃的光:
“那麼,幾位惹麻煩能力一流的‘種子選手’,是想留在這裡等它下次帶著更猛的玩意兒來找你們談心,還是……跟我這個‘投資人’去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聊聊關於‘過去’,關於‘鑰匙’,以及……怎麼讓你們這位快變成冰雕的小夥伴恢複正常?”
她頓了頓,補充道,語氣帶著一絲惡趣味的調侃:
“當然,選擇權在你們。不過我建議快點選,因為我這人耐心有限,而且通常隻給人一次選擇的機會——畢竟,我的時間可是很貴的,按秒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