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淩澤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金光雖然能蒸發觸須,但新生的觸須源源不斷,他的力量卻在快速消耗。
王天元的情況最糟。他的黃符和鈴鐺似乎對房螫的效果有限,很快就被觸須纏成了個粽子,隻剩個腦袋露在外麵。
“完犢子完犢子,這下玩脫了。”道士哭喪著臉,“師父啊師父,你說我學藝不精彆接大單,我偏不聽,這下要交代在這兒了...”
就在這絕望的時刻,上官淩澤突然感到血脈之力產生異動。不是來自房螫,而是來自...樓下?
緊接著,一道紫光閃過,南宮紫語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的紫眸冰冷如霜,手中凝聚著一柄由能量構成的長劍。
“鬼皇!”上官凝噎驚喜道。
南宮紫語沒有回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房螫身上。紫劍揮出,一道淩厲的劍氣瞬間斬斷了大量觸須。
“它的弱點是那些人臉之間的連接處!”南宮紫語冷聲道,“必須同時攻擊所有連接點!”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房螫有數十張人臉,連接點細小而隱蔽,在不停蠕動的狀態下幾乎不可能同時擊中。
就在眾人束手無策之際,被裹成粽子的王天元突然喊道:“我有辦法!但我需要時間準備!你們得牽製住它三十秒!”
上官凝噎和南宮紫語對視一眼,同時點頭。兩人全力爆發,劍光與紫芒交織成網,暫時壓製住了房螫的攻勢。
上官淩澤也竭儘全力,金光不要錢般射出,雖然不能造成致命傷害,但足以乾擾房螫的行動。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王天元念念有詞,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部分觸須,手中多出了一麵古樸的銅鏡。
就在第三十秒的瞬間,道士猛地將銅鏡對準房螫,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鏡像束縛!”
銅鏡射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籠罩住房螫。令人驚訝的是,那些一直蠕動的人臉突然靜止了,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就是現在!”王天元喊道,“攻擊連接點!”
無需多言,三道攻擊同時命中房螫頭部的各個連接點。南宮紫語的紫劍、上官凝噎的短劍、上官淩澤的金光精準地擊中了目標。
房螫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尖嘯,那些人臉同時破碎、消散,龐大的身軀開始崩潰、化作黑煙消失。最後隻剩下一顆暗紫色的珠子懸浮在半空中。
危機解除,眾人都鬆了口氣。王天元晃晃悠悠地走過去撿起珠子:“喲,還掉了顆怨念珠,算是額外收獲。”
上官凝噎扶起地上昏迷的學生,檢查他們的狀況。幸運的是,他們都還活著,隻是精神受到了嚴重衝擊。
南宮紫語走到上官淩澤身邊,查看他的情況:“沒事吧?”
上官淩澤搖頭,目光卻落在王天元身上:“這位是...”
“茅山王天元,剛介紹過了。”道士笑嘻嘻地湊過來,“這位美女是...哇哦!”當他看清南宮紫語時,突然瞪大眼睛,繞著她轉了一圈,“不得了不得了,冥界鬼皇居然親自來人界?這是出大事了啊!”
南宮紫語紫眸微眯:“你能看穿我的身份?”
“茅山術法,專精鬼神之事,看穿個把鬼皇還是沒問題的。”王天元得意洋洋,但隨即又哭喪起臉,“就是學藝不精,老是搞砸事情...哎對了,你們誰看到我的驢了嗎?剛才打起來的時候跑丟了...”
上官淩澤和南宮紫語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這個道士實力不俗,但似乎有點...不靠譜?
上官凝噎安置好昏迷的學生後走過來:“感謝道長出手相助。不知道長為何會恰巧路過這裡?”
王天元撓撓頭:“這個嘛...其實我是追著一個邪修來的。那家夥偷了我們茅山的一件寶貝,最後蹤跡就消失在這附近。我剛在樓下感受到強烈的怨氣,就上來看看,結果就遇到你們大戰房螫了。”
他忽然壓低聲音:“話說回來,這裡怨氣這麼重,可不隻是房螫的原因。下麵...還有東西。”
這話讓眾人都警惕起來。上官淩澤想起之前的預感,問道:“什麼東西?”
王天元表情難得嚴肅:“說不準,但比房螫隻強不弱。而且...它似乎被某種封印壓製著,剛才我們的打鬥可能...稍微鬆動了一點封印。”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整棟宿舍樓突然震動了一下,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從下方傳來,讓所有人都感到心悸。
“完犢子完犢子...”王天元臉色發白,“這下攤上大事了...”
上官凝噎當機立斷:“先離開這裡!把傷員送出去,再從長計議!”
眾人迅速行動,帶著昏迷的學生撤離606宿舍。下樓時,上官淩澤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在走廊的陰影深處,他似乎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充滿古老惡意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他們離開。
回到安全屋後,眾人安置好獲救的學生。幸運的是,經過檢查,他們隻是精神受創,身體並無大礙,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複。
王天元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完後才長舒一口氣:“嚇死道爺了...還以為今天要交代在那兒了。”
上官凝噎鄭重地向道士行禮:“今日多謝道長相助。若不是道長及時趕到,我們恐怕凶多吉少。”
王天元擺擺手:“湊巧湊巧。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房螫盯上?還有...”他看向上官淩澤,眼睛微眯,“這位小兄弟身上的氣息不簡單啊...莫非是傳說中的那種血脈?”
上官淩澤心中一驚,這道士看起來吊兒郎當,眼光卻毒得很。
南宮紫語冷聲道:“道長既然來自茅山,當知有些事不知為妙。”
王天元立刻舉手做投降狀:“得得得,不問不問。道爺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但他轉而又笑嘻嘻地說,“不過嘛,既然咱們都卷進這事兒了,不如合作合作?我幫你們對付下麵的東西,你們幫我找那個偷寶貝的邪修,怎麼樣?”
上官凝噎沉吟片刻:“道長可知樓下封印的是什麼?”
王天元的表情嚴肅起來:“具體不清楚,但絕對是個厲害角色。那怨氣之重,比我師祖描述過的千年老鬼還嚇人。而且...”他壓低聲音,“我感覺那不隻是怨氣,還有某種...神性?或者說,被汙染的神性?”
這話讓南宮紫語和上官凝噎同時變色。
“被汙染的神性?”上官淩澤困惑地問,“那是什麼意思?”
南宮紫語語氣凝重:“意味著樓下封印的可能是一位墮落的神明,或者...某種擁有神性力量卻墮入邪惡的存在。”
王天元點頭:“而且封印已經鬆動了。如果不儘快加固,等它完全破封而出,恐怕整個城市都要遭殃。”
眾人沉默下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遠超想象。
就在這時,上官淩澤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眩暈感,預知幻象再次出現。這次他看到的不是606宿舍,而是宿舍樓的地下室——一個被遺忘的空間,裡麵有一個巨大的法陣,法陣中央懸浮著一顆黑色的心臟,正在緩慢而有力地跳動。
隨著心臟的每次跳動,就有大量的黑氣從中湧出,衝擊著法陣的屏障。而法陣已經出現了裂痕,隨時可能崩潰。
幻象消失,上官淩澤臉色蒼白地描述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王天元聽完後猛地一拍大腿:“沒錯!就是那裡!我說怎麼怨氣這麼重,原來是‘惡源之心’!這下真的攤上大事了!”
“惡源之心?”上官凝噎皺眉,“那是什麼?”
“一種能吸收和放大負麵情緒的神器——或者說魔器。”張不凡解釋道,“據說能腐蝕一切接觸它的存在,包括神明。如果樓下真的封印著惡源之心,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南宮紫語紫眸中閃過寒光:“必須儘快加固封印。一旦惡源之心完全蘇醒,後果不堪設想。”
王天元哭喪著臉:“說是這麼說,但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去了也是送菜啊...除非...”他忽然看向上官淩澤,眼睛一亮,“除非小兄弟你能完全覺醒血脈之力。伏羲血脈最擅長封印和淨化,說不定能搞定那玩意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官淩澤身上。他感到壓力巨大,但還是堅定地點頭:“我會儘力。”
計劃很快製定。由張不凡指導上官淩澤學習一些基礎的封印術法,南宮紫語和上官凝噎則負責準備加固封印所需的材料和法陣。同時,他們還要時刻監視宿舍樓的情況,防止封印進一步惡化。
訓練再次開始,但這次的氣氛更加緊張。每個人都意識到,他們麵臨的可能是迄今為止最強大的敵人。而這一次,沒有人能保證全身而退。
夜深人靜時,上官淩澤獨自站在院子裡,仰望星空。最近發生的一切如同夢幻,卻又真實得令人窒息。伏羲血脈、冥界鬼皇、茅山道士、還有即將蘇醒的古老邪惡...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大學生的認知範圍。
“睡不著?”南宮紫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上官淩澤沒有回頭:“有點...難以接受。一個月前,我還在為期末考試發愁。現在卻要麵對可能毀滅城市的危機...”
南宮紫語沉默片刻,輕聲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我知道。”上官淩澤苦笑,“隻是...有時候真希望這一切隻是個夢。”
就在這時,宿舍樓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仿佛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衝擊封印。緊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惡意彌漫開來,即使相隔這麼遠,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上官淩澤和南宮紫語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惡源之心,正在加速蘇醒。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