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的議論聲像嗡嗡的蜂群,繞著停車場打轉,但卻無一人敢湊上前來。
無他,隻因為司家在西南絕對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就連今天這些照片若是沒得到司家點頭,哪家媒體敢發出去,明天就得卷鋪蓋關門。
司鴻軍眼角的餘光掃過那些“長槍短炮”,突然對著秦逸抬了抬下巴,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秦逸,你過來。”
秦逸心裡“咯噔”一下,剛和司瑤演完“親吻戲”,這又要唱哪出?
他身體特意往司瑤身邊湊了湊,胳膊肘不經意間蹭到她的手臂,壓低聲音問:“你爸這是要乾嘛?不會是要當場認女婿吧?”
司瑤被他逗得嘴角忍不住往上揚,卻又立刻板起臉,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回懟:“想什麼美事呢?配合好就行,少不了你的好處。”說著,還不忘偷偷瞥了眼不遠處的趙麟泰,見對方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像被霜打了的青菜,心裡更是暢快。
“司叔叔,您吩咐。”秦逸快步走到司鴻軍麵前,腰杆挺得筆直,姿態恭敬卻不諂媚。
“嗯,”司鴻軍抬手拍了拍秦逸的肩膀,力道控製得剛剛好,不輕不重,卻足以讓遠處的記者,以及周圍的服務員看清這份“親近”。
他故意提高聲音:“秦逸,你來推老爺子吧。老爺子年紀大了,輪椅沉,你年輕力壯,照顧起來也方便。”
司瑤也立刻配合地點點頭,語氣帶著一絲“叮囑”:“既然我爸都這麼說了,你就彆推辭了。小心點,可彆讓爺爺磕著碰著,不然我饒不了你。”她說著,還輕輕拍了拍秦逸的手背,眼底閃著狡黠的光。
秦逸先是一愣,而後迅速反應了過來——難不成,剛剛在車上,這司家祖孫三代已經達成共識了?看來,這司家也是看不上如今失勢的趙家,鐵了心要悔婚了!自己這“擋箭牌”看來是當定了。也好,既能賣司家一個人情,又能氣氣趙麟泰,何樂而不為?
“得嘞,放心吧。”秦逸立刻從司鴻軍手中接過輪椅,還特意朝司正雄弓了弓身,聲音恭敬,“司爺爺,我來推您,您放心,保證穩當。”
說話間,秦逸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道冰冷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背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趙麟泰,可秦逸非但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異常痛快。
“爺爺,我也幫著推。”司瑤湊到輪椅另一側,手故意搭在秦逸扶著扶手的手背上,兩人的手不經意間貼在一起,她甚至能感覺到秦逸指尖的溫度。臉上裝作自然,心裡卻在偷笑:這一下,趙麟泰的臉估計都要綠成翡翠了。
“誒,好。”司正雄語氣平靜地應道。
一行七人,在酒店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向著大堂走去。
司瑤挽著秦逸的胳膊,兩人並肩推著司正雄走在最前麵,偶爾還低聲說幾句話,司瑤笑得眉眼彎彎,秦逸也配合著點頭,那姿態親昵得像真情侶;
葉子銘牽著沈佳楠跟在後麵,兩人時不時對視一笑,倒像是真來湊熱鬨的;
司鴻軍則故意放慢腳步,和臉色陰鬱的趙麟泰走在最後,活像個“監工”,專門盯著趙麟泰的反應。
趙麟泰走在後麵,看著前麵司瑤和秦逸的背影,拳頭攥得咯吱響,指節泛出青白色,連手背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司瑤的笑聲順著風飄過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紮在他心上。
他能感覺到周圍服務員投來的異樣目光,那些目光裡有同情、有嘲諷,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來西南這麼多天,跟著司鴻軍出席過不少場合,趙家與司家有婚約的事,早就人儘皆知。
現在卻被一個毛頭小子搶了風頭,他的臉都要丟儘了!
可礙於司鴻軍在身邊,他隻能強壓下怒火,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比哭還難看。心裡卻在瘋狂咆哮:秦逸!司瑤!你們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要算!
就在這時,司鴻軍突然側過頭,看著趙麟泰緊繃的側臉,故意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惋惜”:“麟泰啊,實在對不住。我也沒想到司瑤會突然帶回來一個男朋友,這孩子從小跟在老爺子身邊長大,個性強得很,她不願意的事,誰也強迫不了。所以,在感情這件事上,你還是得自己多爭取爭取。”
他嘴上說著“抱歉”,心裡卻在冷笑:趙麟泰啊趙麟泰,你當真還以為現如今的趙家還是以前的趙家嗎?趙家第二代早已遠離了權利中心,更何況你這第三代!想娶我司家的女兒?我今天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司家的女兒,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趙麟泰又怎會聽不出司鴻軍話裡的敷衍和嘲諷?
他心裡清楚,司鴻軍就是故意這樣說的,看似是在鼓勵自己,但其實是在為了讓司趙兩家婚約作廢做鋪墊。
隻是,自己現在需要司家的支持,要是直接挑明,那可就鬨僵了。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於是,礙於司鴻軍的身份和司家的勢力,趙麟泰隻能強壓下怒火,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司叔叔,我明白。您放心,我不會輕易放棄的,我會努力讓司瑤看到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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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信心是好事。”司鴻軍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抬手拍了拍趙麟泰的肩膀,力道卻故意加重了幾分,繼續“畫餅”:“剛剛在車上我也問過司瑤了,她和秦逸認識的時間不長,論家世背景、論能力,秦逸都沒辦法和你比。說實話,叔叔還是更看好你一些。所以麟泰,你一定要有信心,彆被這點小挫折打倒。”
趙麟泰被這番話“鼓勵”得心裡五味雜陳。
他知道司鴻軍是在哄自己,可聽到“家世背景比秦逸強”“更看好你”這些話,還是忍不住抱有一絲幻想——難不成,司家真的隻是在考驗自己?
司鴻軍看著趙麟泰那副“被畫了大餅”的傻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很快,七人走進包廂。司正雄坐在主位,司瑤一屁股坐在右手邊的位置,還特意拍了拍旁邊的椅子,對著秦逸笑得燦爛:“坐這,離爺爺近,方便照顧。”
秦逸順勢坐下,兩人的膝蓋幾乎要碰到一起,親密得不像話。
葉子銘和沈佳楠坐在後麵,司鴻軍坐在司正雄左手邊。
最後,才是趙麟泰——隻不過,趙麟泰的對家正是秦逸,兩人眉目相交的瞬間,秦逸突然故意牽起司瑤的手,還衝趙麟泰挑了挑眉,那挑釁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趙麟泰心裡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躥高了,差點當場發作,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硬生生忍了下來。
酒店負責人帶著服務員端著菜進來,包廂裡瞬間飄滿香味。水晶吊燈的光灑在菜上,油光鋥亮,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司鴻軍問司正雄喝什麼酒,司正雄卻指了指秦逸:“問問他們年輕人吧,我年紀大了,喝不了多少。”
司鴻軍立刻看向秦逸,秦逸隨口應了句“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