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梗著脖子，抬眼掃過總指揮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們有能耐就直接殺了我！這點小伎倆就想讓我出賣組織，也太小看我了！”
“嗬，沒想到白小姐還是個硬骨頭！”總指揮搖頭，沒再多說，直接從上衣口袋裡，摸出張有些泛黃的黑白照片，走上前，遞到白若雪眼前，“先看看這個。”
聞言，白若雪滿眼狐疑的轉過頭，當看清照片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照片上，是一位紮著麻花辮的女人，一襲白色連衣裙，麵容清秀，眼睛大大的，鼻梁高高的，頗有幾分西域人的特征。
隻是，細看之下，那女人竟與自己素顏下的樣貌極其相似。
“她是誰？”白若雪不解的看向總指揮，聲音也變得有些發緊，“她為什麼跟我長的這麼像？”
“所以，你自己也覺得像，對吧？說真的，剛剛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也這樣覺得。”總指揮將照片收回口袋後，才又開口回應白若雪的問題，“她叫白冰，跟你一樣，也姓白。”
“白冰？”白若雪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同時在腦海中努力搜尋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隻是沒有絲毫印象。
“想不起來嗎？可以理解。畢竟，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那時應該也才兩三歲，想不起來也很正常。”
聽著總指揮的話，白若雪更加疑惑了，急忙追問道：“你...你什麼意思？什麼二十多年前的事？”
“既然你想不來了，那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
“記得，那是二十多年的一個冬天。我記得，那天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差不多能沒過膝蓋。”
“當時，我所駐守的特種部隊，接到京城命令——立刻抓捕勾結國外勢力，妄圖顛覆西域和平的西域白家！”
“那一夜，我部與那西域白家在博格達峰，發生了激烈的戰鬥。直到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那一戰，我依然記憶猶新——一夜的時間，我部死傷上百人，才終於將那白家之人全部拿下。”
“然而，正當我們準備將白家被俘之人全部押解帶走時，當時帶領我們的長官卻假傳京城命令，下令將白家上上下下七十八口，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滅口。”
“所有人都被殺後，那位長官又命令我們先行撤退，而他則一把火將白家付之一炬。我們在營地一直等到天亮，卻遲遲不見長官回來，擔心長官遭遇危險，便又折返回白家。”
“卻不曾想，白家早已成了廢墟，清點白家屍體時，發現原本應該是七十八具屍體，卻是少了一具，長官也不知所蹤。”
“後來，根據當時的白家族譜，我們確認，少的那具屍體，應該是個兩三歲的女孩。而那個女孩，就是照片上那個女人的孩子。”
聽著總指揮言之鑿鑿的說了這麼多，白若雪心裡也隱隱有了猜測——她是個孤兒，從有記憶開始，她就跟在乾爹雷破山身邊。
小時候，她也曾問過關於自己父母的事，可乾爹隻是告訴她，她爸媽不要她了，想要活命就乖乖聽話，好好跟著乾爹修煉。
如今見到一個女人跟自己如此相像，她怎能不懷疑？
於是，白若雪忍不住開口打斷道：“你囉哩吧嗦了這麼多，到底什麼意思？”
“你其實原名不叫白若雪，你叫白雪，是西域白家的第三代！你的母親叫白冰，祖父叫白眉！至於你父親叫什麼，沒人知道，族譜之上也沒有記錄。”
“簡直一派胡言！”白若雪厲聲喝道，隻是，聲音明顯已經開始顫抖。
“不相信沒關係，你再看看這張照片。”總指揮說著，又掏出第二張照片，展示到白若雪眼前。
照片上，是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眉眼間的輪廓讓白若雪瞳孔猛地一縮——正是她喊了二十多年乾爹的雷破山！
“看來你已經認出來了，沒錯，照片上的人，就是你的乾爹，雷破山！也正是他，當年帶隊滅了你白家七十七口！”
“不可能！我不知道什麼西域白家，我是乾爹撫養長大的，你們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照片，就想挑撥我跟乾爹之間的感情！”
“唉——”總指揮看著白若雪這般狀態，深深地歎了口氣後，又繼續道，“你若不是當年那個三歲小女孩，為何會跟白冰長的如此之像？你若不是白家之人，你為何會玄冰真氣、玄冰掌？”
“放眼整個龍國，除了西域白家的女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體質能夠修煉玄冰真氣！就單憑這一點，你與西域白家就脫不了乾係！”
白若雪繼續反駁：“不可能！玄冰真氣、玄冰掌都是乾爹從小教我的學習的。跟西域白家有什麼關係？”
“當年，隨雷破山一起消失的，除了你，還有西域白家全部的武學秘籍。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那些武學秘籍被付之一炬，卻是沒想到，竟然是被雷破山給悄悄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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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有人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許，是你母親白冰彌留之際，為了保住你的命，以家族秘籍作為交換吧。真相如何，恐怕隻有雷破山自己知道。”
“事情就是這樣。你信與不信，事實就是如此。你就是西域白家的女人，白家家主白眉的外孫女，白冰的女兒！而你一直以來稱為乾爹的雷破山，卻是你白家的滅族仇人！”
“不可能！我不信！”白若雪嘶吼著，眼淚卻是不受控製地砸下來，“你在挑撥離間！我沒有家人，隻有乾爹！”
“信與不信，隨你。當年的西域白家何等威風，位列龍國古武世家之首，卻因你舅舅的野心，還有你那個覬覦你們白家武學的乾爹雷破山，招來了滅族之禍。”
“好了，故事我就講到這了。你先慢慢消化著。”總指揮說完，轉身向外走，突然想起什麼，回頭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還有件事。趙麟泰已經被安全總局帶回京城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所知道的有關鴻門的一切，都會如實交代。你若是願意配合，也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路過徐參謀身邊時，他淡淡吩咐道：“不用頭套了，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
“是！”
腳步聲漸遠，“嗤——”的一聲，液壓門再次關閉。
黑暗重新吞噬了安全屋，隻剩下白若雪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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