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汀忙著給溫斯頓翻譯,伯因率先道:“這很好。我們要為所有人民帶來平等,隻看重工人的力量未免太過片麵。你們的這次摸索正好填補了我們的空白,豐富了我們抗爭時所能采用的戰術。”
“我同意伯因、維拉克的看法。”給溫斯頓翻譯完,基汀跟著說道,“尤其是分站沒什麼掣肘,更應該敢想敢乾。這種針對不同國情做出的摸索,我認為有必要向更多的地方推廣。”
伯因“嗯”了一聲。
溫斯頓了解過後,用普魯曼語、威爾蘭語說了兩遍自己的想法,以便在場的人都能聽懂:“不論能不能成功,這種嘗試的重要性都是無與倫比的。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沒有退路,就應該去多尋找不同的可能性。”
溫斯頓深耕理論方麵太久了,他迫切地想去實踐,去檢驗成果。
平等會在他的國家進行的全新嘗試,在他看來就是非做不可的事情。要不是萊澤因那裡有更重要的事情,他都想留下來和林恩等人一起做事了。
“這件事可以做。”
林恩和分站的同誌們為了這個計劃做了充分的準備,在平等會裡地位舉重若輕的維拉克、基汀、溫斯頓幾位也都大力支持,伯因心裡慎重地權衡了一下後,正式同意了林恩他們的想法,並給林恩提高了一定的權限,全力支持他們開拓答案。
晚飯過後,林恩帶著分站的乾部們離開。
尋找溫斯頓的任務圓滿結束,他們緊鑼密鼓地開始規劃起接下來的發展和翻譯《階級論》的工作。
伯因、維拉克、基汀三人留在了溫斯頓的房間裡,共同暢談雜七雜八,圍繞《平等論》、《階級論》展開的話題。
溫斯頓接著吃飯時林恩他們開拓新方向一事,說起他後續想做的一些試驗:“到了萊澤因後,我想試著開辦幾個合作工廠、合作社檢驗我那些想法究竟可不可行。”
“平等會最不缺的就是實踐,如果這是不可或缺的,那麼我們遲早會做。”伯因看出溫斯頓加入平等會後的急切,不過哪怕平等會在布列西發展的不錯,也還不至於可以光明正大開展這些東西,因此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再去做嘗試。
“……嗯,目前最重要的是,大家對我的書得先有個基本的了解,我對平等論也得先有個基本的了解。”溫斯頓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你們自從找到我,就一直表現得很謙卑,我卻格外自信我的理論是真理——雖然我始終對此深信不疑,但還是得讓更多人或是去認同,或是去發現問題後,再去做事情才行。”
“沒錯。”伯因點點頭。
維拉克感同身受:“我理解溫斯頓同誌的心情。他孤軍奮戰太久,在腦中構建了無數遍新世界的模樣,想立即在現實中付諸實踐。但越是到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沉住氣,穩穩當當勢不可擋地把事情做成。”
“你說得對,這事急不得。”溫斯頓平複心情,“這幾天我會認真把平等論、女性宣言看完,再和你們多了解了解平等會這麼多次大大小小的抗爭的細致情況。”
“好。”
“溫斯頓同誌,請說說你對怎麼改變這個世界,世界應該成為什麼樣子的看法吧。”
“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提到了私有製,與我們無產階級對立的,維護資本家的資本主義製度。我認為我們想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首先要做的就是廢除私有製和雇傭勞動,從而消滅階級和階級差彆。在未來的社會中,財產應該是公有的,沒有階級的區彆,沒有貧富的對立。我們一無所有,我們卻又應有儘有……”
四人聊至深夜,伯因、維拉克、基汀三個因為奔波了一天沒怎麼休息,都回到了各自房間睡下,而找到組織的溫斯頓沒有半點困意,打開台燈,在書桌前讀起《平等論》、《女性宣言》。
次日,四月二日
眾人共進了早餐,在飯桌上,溫斯頓對《女性宣言》讚不絕口,他直稱這樣的作品會是人類走向真正的文明的重要標誌,因為女性的解放程度越高,受到的限製與壓迫越少,那就意味著這個社會是個解放而自由的社會。
他還在書的扉頁上寫下了自己的一句見解:婦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標準。
吃過飯後,林恩把分站的人分成了兩批,一路籌備轉向農村發展,一路翻譯《階級論》。
溫斯頓、伯因、維拉克、基汀則接著昨晚遠遠沒有聊完的,繼續設想未來的世界。
他們聊得廢寢忘食,路過溫斯頓房間的平等會分站成員總是能聽到裡麵幾人興奮的高呼與激烈的爭論。
直至臨近晚飯前,本應等到林恩他們把《階級論》翻譯出來,才會啟程回布列西的眾人,卻得到了一個重大消息,連飯都顧不得吃,立即動身快馬加鞭向萊澤因趕去。
自平等會攻打完政府大樓,就一連低調了三個月的布列西再次出現了令所有人無不震驚的大事件:
蓄謀已久的布列西共和國總統路易·弗朗索瓦在四月二日的下午發動了政變,在沒有憲法授權的情況下解散了國民議會,並在之後頒布了新的憲法,加強總統的權力,削弱議會的立法權。
除此之外,據平等會情報部門所探查到的消息確認,政變擴大權力隻是路易·弗朗索瓦計劃的第一步,他真正的目的是恢複帝製,做新布列西帝國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