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澤因日報社、總編辦公室
“將軍,駐紮在國際平等聯盟烈士陵園那邊的阿克斯上尉向我們求援,他說有大批的民眾自發乾擾他們執行任務,他們僅靠兩個連的兵力很難維持秩序圓滿完成對陵園的破壞。”一名士兵敲了敲門,在得到準許後,進入辦公室向坐在辦公桌前的塞爾特將軍稟報道。
懶得頻繁走動,把總編拜倫支出去督導輿論反擊事宜,自己占用了辦公室的塞爾特聽完下屬的話,沉吟一聲,看向了城防圖。
國際平等聯盟的消息傳播得比他們想象中快,民眾們的反應也比他們想象中激烈。
眼下萊澤因多處爆發了暴動,有限的兵力一再地被調遣出去,想給陵園那邊增派支援著實困難。
“那就讓他們先放一放,原地待命,等待安排。”塞爾特隻能先著手處理其他方麵的問題,等整體形勢好轉了再安排援兵,推動破壞陵園的計劃落實。
“是。”士兵離去。
緊接著,又一人著急忙慌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塞爾特看向神色慌張的眼鏡軍官。
“將軍,阿爾傑剛剛去了總統先生的辦公室。”眼鏡軍官道。
“阿爾傑?”塞爾特對這個名字有點陌生。
“就是總統先生之前親自任命的萊澤因情報局局長,隻不過這段時間事務繁忙,情報局一直都是個空架子,沒有正式運轉,他估計也比較清閒。”眼鏡軍官解釋道。
塞爾特眼睛一眯:“他去見奧斯頓總統做什麼?”
眼鏡軍官搖了搖頭:“我們安插在總統先生身邊的眼線也不太清楚,不過可以看出對方似乎對我們略有提防,我已經派人暗中盯著他了。”
“你是懷疑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專程去找奧斯頓總統彙報?”
“是的,這個節骨眼上,他去秘密見總統先生,我不得不這樣猜測。”眼鏡軍官很謹慎。
“很好。”塞爾特誇讚了眼鏡軍官的警惕性,隨後短暫思忖了一會兒,“國際平等聯盟剛發布不利於我們的消息,先前一直沒有動靜的他就冒了出來去見總統先生,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除了監視他以外,我們應當做些彆的準備。”
“我在想,如果總統先生知道了,會做什麼?”眼鏡軍官擔憂秘密被揭穿,他們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取決於阿爾傑知道了多少。”塞爾特心裡也有點沒底,但他沒有表露出來。
因利益而聯合在一起的他們,實際上關係並不足夠牢靠。
越是麵臨危險,就越是有崩壞的可能。
基於此,他必須沉住氣,不能讓任何人看出慌亂之色,帶領著這幫人繼續走下去。
眼鏡軍官見塞爾特將軍始終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心裡的小心思退去了不少:“要不要直接把阿爾傑抓起來?威逼利誘他和我們站在一起?”
“這麼做風險太大了,一旦他假意同意,實際上和總統先生暗中謀劃解決我們的計劃,你覺得該怎麼應對?”塞爾特否定了這個可行性。
“可要是阿爾傑真的查出來了什麼,此次去見總統先生正是去彙報不利於我們的消息,那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想保證安全,我們隻能從他下手。”眼鏡軍官來的路上思考了很多,他確信把阿爾傑拉攏到他們這邊是唯一的辦法。
“這樣,先盯好他,確認他是否在調查我們。如果這件事確認了,那就同樣可以確定他去見奧斯頓總統的確是在彙報我們的問題。之後我們再考慮威逼利誘,或者其他手段讓他倒向我們,對情況進行補救,聯手把謊圓回來。”塞爾特吩咐道。
眼鏡軍官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總統先生隻要開始懷疑我們,很多事情恐怕就沒辦法掩蓋下去了吧?”
“所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塞爾特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萊澤因裡國際平等聯盟的行動隊鏟除乾淨。隻有這樣,才能儘快掌握主動權,哪怕奧斯頓總統懷疑我們,我們也能再度瞞過去。”
“可……”眼鏡軍官的話沒有說出來。
他有些後悔了。
前段時間的自己是瘋了嗎?怎麼敢在總統的眼皮子底下搞這麼大的騙局?
平時連國際平等聯盟行動隊的影子都摸不著,現在竟敢謊稱抓到了數千國際平等聯盟成員?
塞爾特看出了眼鏡軍官不可抑製快速蔓延的絕望:“你是擔心我們並不能在短時間內把行動隊的人一網打儘,對嗎?”
眼鏡軍官硬著頭皮道:“這您也很清楚……我們這麼久以來究竟抓了多少國際平等聯盟成員……”
“你認為我們毫無收獲?少數被活捉的那幾個國際平等聯盟成員是我們突破的重點。除此之外,烈士陵園對國際平等聯盟至關重要,我們對其下手他們沒有可能無動於衷,況且霍爾公爵那邊,雖然沒能掌握決定性證據,但我們心知肚明,他一定是和行動隊有所關聯的。”塞爾特說了幾處他們取得進展的方麵,為眼鏡軍官增添信心,“我們現在沒有大的收獲,並不是我們不想,而是在等一個最好的機會。”
這些眼鏡軍官也不是不知道。
隻不過他認為這些並不足夠起到決定性作用。
“被活捉的那幾個國際平等聯盟成員是貪生怕死,經過我們的拷打交代了很多,可他們知道的太過有限,至今沒能為我們提供真正有價值的情報。至於烈士陵園,現在根本不用行動隊出馬,人山人海的民眾就夠我們頭疼了。霍爾公爵那邊更是,唯一的線索人物自殺了,我們沒證據,難不成刑訊逼供一個尊貴的公爵?”事關生死,眼鏡軍官也顧不得塞爾特將軍會不會感到被冒犯,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嗬……”
讓眼鏡軍官意外的是,聽完他的話,塞爾特居然笑了。
“您……”
“你說得對。”塞爾特承認,“這些方麵我們走得都不順,不然早就順藤摸瓜把行動隊都剿滅了。”
“那我們……”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塞爾特眼裡閃過一抹狠辣。
眼鏡軍官一個激靈,徹骨的寒意冒了出來。
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塞爾特將軍的意思是,必要的時候可以連總統都除掉。
“你瞧瞧,布列西都已經亂成什麼樣了,整個世界都亂成什麼樣了,這種時局之下,我們做出什麼都不為過。”塞爾特很清楚,他作為蒙騙計劃的發起者、核心,隻要事情敗露,自己必死無疑,所以在絕路上,可以心安理得地誕生一切瘋狂念頭。
“真的要……”眼鏡軍官現在的後悔感,是剛進門時候的十倍。
自己以前為什麼沒看出來塞爾特將軍是這麼不擇手段的一個人?
他當然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