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拜倫可不想一點進展還沒有,就先幫維拉克去找在如今看來猶如死神般的塞爾特打聽東西。
“我先休息了。”維拉克不給拜倫同自己討價還價的機會,躺在了簡陋的硬板床上假寐。
拜倫硬著頭皮應下離開,而後自己去外麵繞了一圈,抽了兩支煙,重新回到監牢前:“維拉克先生,情況我已經和塞爾特將軍問清楚了。”
“說。”維拉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道。
“塞爾特將軍想挨個對他們進行審訊,把你們行動隊其他成員的位置問出來。”拜倫用提前編好的謊話湖弄著維拉克。
“如果問不出來呢?”
“那塞爾特將軍會用一些其他的手段。”
“什麼手段?”
“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隻是個小人物,塞爾特將軍沒必要把什麼都告訴給我。”拜倫苦著臉道。
過了幾秒,維拉克接著問:“政府軍在外麵有什麼調動嗎?”
“最起碼沒有什麼明顯的調動吧……”拜倫不是很肯定。
“國際平等聯盟的烈士陵園有什麼特彆情況嗎?”
“沒有。”這點拜倫並不清楚,但為了儘快安撫住維拉克,他果斷地回答了個能讓維拉克更心安的答複。
又是幾秒過去,維拉克坐了起來,看向拜倫:“你想找我了解什麼?”
“就是隨便聊聊。”拜倫絞儘腦汁想了個假目的,來掩護真實意圖的推進,“您應該清楚,卡帕是我的人,他竊取了報社、政府的重要資料投靠了你們,那輿論戰失敗的責任就需要我來承擔……這麼大的事,我就算是有十條命也抵不過去……”
很假。
換一般情況,維拉克理都懶得搭理。
但他還指望著通過拜倫持續了解其他同誌以及外界的情況,隻能耐著性子滿足對方一點要求,讓對方嘗到交易的甜頭。
拜倫扭扭捏捏的:“所以我就、我就自告奮勇過來從您嘴裡問話,爭取立點功,再不濟,我要是能掌握點絕密情報,也就算是有了保命手段了。”
“不管是能讓你立功的情報,還是能讓你保命的情報,我都不可能告訴你的。”維拉克道,“我剛剛問了你被捕的其他同誌的情況,和外麵的情況,現在你也可以問我兩個問題了。問完,我們的交易正式結束。”
“呃……”看維拉克還挺守信的樣子,拜倫試探著問道,“國際平等聯盟總站有計劃營救您嗎?”
“我不知道。好了,第一個問題回答完了,我建議你第二個問題更慎重些,想想什麼是問了也白問的。”維拉克饒有興趣地戲耍起拜倫。
“嗯……”拜倫思忖起來,半晌,心中終於有了想法,“如果讓您向外界最後說一次話,您會說些什麼?”
這個問題還頗讓維拉克感到意外。
他很清楚,拜倫的問題一定是含有不良居心的,但他無法從這個問題上看出危險。
“您可不能說您沒有什麼想說的,那我兩個問題都算白問,這交易可就太虧了。”拜倫笑著提醒道。
維拉克也是這麼認為的,要是不能讓拜倫從回答中有所收獲,那下一次再想從他這邊打探消息可不太容易。
“我會說……”維拉克簡單思考了一小會兒,在意識到隻要自己坦坦蕩蕩,那麼對方想利用自己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後,乾脆了許多,“我會對民眾們說,請相信國際平等聯盟,國際平等聯盟不會是唯一一個為平等自由而戰的組織、力量,但一定會永遠堅守這個目標。我會對我們的同誌說,不要為我感到悲傷,你們要繼續奮戰下去,直至我們勝利,直至美麗新世界到來。”
“我很佩服您。”拜倫迅速總結著維拉克說話的習慣、風格。
“我要休息了。”維拉克再次躺下,不再理會監牢外恭恭敬敬一臉誠懇的拜倫。
拜倫見狀,雖然還有不甘,但也隻得先行離開,去找其他辦法儘可能完善新輿論戰的細節。
——
審訊室中
傷痕累累的墨菲、老兵斯賓塞被分彆吊在了兩側。
“嘴夠硬。”負責審訊他們的少校雙手叉腰,冷嘲熱諷,“不過,你們要是真有骨氣,為什麼不乾脆在被捕前自儘呢?說到底,你們還是怕死,既然怕死,不如早點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這樣不但能少受些皮肉之苦,還能成為無數人的榜樣,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雙眼都被打腫,隻能勉強睜開一條縫的墨菲艱難地扭頭看向斯賓塞。
隻見一臉鮮血的斯賓塞朝著少校吐了口唾沫,陰冷著笑著:“自儘?老子要活到革命勝利的那天,親眼看著你們這群政府的走狗失去往日的光鮮!”
少校走近斯賓塞,看著其瞎掉的左眼,問道:“親眼看著?我現在把你的右眼挖出來,你估計連監牢的門都找不到了吧?”
“看不到,老子也可以聽到,聽不到,老子也可以感受到。”斯賓塞道。
被捕前,他就想到過會被嚴刑拷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要不是維拉克當時發自肺腑的最後一番話,告訴他們隻要有希望,就一定要活到新世界到來的那一天,他早就飲彈了。
而選擇了被捕,他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設,哪怕先前分外抵觸,在真到了這裡後,也還是展露了一個男人,一個革命同誌應該有的骨氣。
“你為什麼會覺得你能活到那一天?你是覺得,你什麼都不透露,我們就會讓你一直活著?還是覺得國際平等聯盟很快就能收複來澤因,很快就能奇跡般地取得全麵的勝利?”少校笑道。
“我和你這種走狗沒什麼好說的。”斯賓塞選擇拒絕與少校溝通。
少校又是笑了笑,緊接著一拳砸在了斯賓塞的肚子上。
“呃……”斯賓塞瞪大眼睛,額頭青筋湧動,血都嘴裡滴落下來。
“有本事衝我來。”墨菲主動招惹少校,忍著全身被鞭打的劇痛,蕩起吊著他的繩子。
“不要搶,都會有的。”少校又給身體本能蜷縮的斯賓塞來了一拳,打到斯賓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後,又悠哉悠哉來到墨菲的跟前,抄起一根鐵棍狠狠地掄在了其腿骨上。
“啪!”
隻是一下,墨菲就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腿骨斷掉了。
“就這點勁兒?”他臉部抽動,但一聲痛哼都沒發出,還用戲謔的語氣問道。
“嗬嗬……就算你能活,你這輩子也彆想站起來了。”少校氣極反笑,又是全力輪擊了十幾下,直到自己累得氣喘籲籲,甚至鐵棍都有點彎曲,這才停止了折磨。
墨菲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聲痛哼,他閉著眼睛,兩條腿無力地耷拉著。
“呼……”少校把鐵棍隨手扔在地上,以為墨菲是暈死過去了,“換人,老子要去外麵透透氣。”
“就……這點勁兒?”
正當少校準備離開監牢,稍作休息時,他的身後,傳來了墨菲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