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
翌日,淩沫雪轉醒之時,已日落斜陽。
她小臉呆滯,機械地活動著麻木的胳膊,不小心觸及紅痕處時,意料之中的鑽心疼痛並未襲來。
少女眨巴著眼睛頗有幾分呆萌,她感受著身下柔軟的床墊,柔軟噴香,仿佛能把人陷進去。
身上的被褥亦柔軟如鵝絨,稍微裹緊身體,仿佛腳底的血泡都少了幾分刺痛,頗讓她眷戀。
“我...死了嗎?”
淩沫雪抿唇喃喃,直到看清手腕和膝蓋的金繩才清醒幾分,朦朧杏眼立時暗淡下來。
“醒了?先吃點東西,我有話要問你。”
燭火氤氳輝光,洛凡塵吐納整夜,緩緩睜眼,身前玉案已備好粥飯。
靈粥噴香,摻雜著他都舍不得吃的靈穀,用於給淩沫雪補足虧空氣血,同時,若接下來訓話不順,也是作為小妖女最後一餐。
“哼——”
淩沫雪撅唇,瞳孔微微收縮,杏眼怒視,心裡卻是悲涼淒苦,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少女蜷縮著身子,小臉埋進膝蓋,有過先前的教訓,在洛凡塵麵前連敵意都不敢表達出來。
“我名為洛凡塵,受你父親淩冷所托,教導你修行。”
淩沫雪不答,洛凡塵也不在意,分出碗靈粥自飲自酌,確定粥中靈氣處於淩沫雪能承受的程度。
半晌,淩沫雪虎牙緊咬,肩膀輕顫不停,總算舍得抬起腦袋。
她尖細的下巴高昂,若非懼怕,定要撲倒洛凡塵狠狠撕咬。
“要殺要剮隨你,戲耍我這弱女子,很有趣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洛凡塵語氣平和,輕扯手中金繩,強行把淩沫雪硬跩到自己身前。
“先喝粥。”
洛凡塵把碗筷推到少女身前,靈粥升騰白霧,米香襲麵。
饒是淩沫雪倔強,也不由悄悄咽了口唾沫。
她喉嚨鼓動,倔強的撅起唇瓣,強逼著自己側首看窗,小腹卻如擂鼓,蠕動不停。
算上今日,她已三日未進水米,饑腸轆轆,口舌酸澀。
猶豫片刻,淩沫雪耳根微紅,暗道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奪過靈粥狼吞虎咽。
熱粥入腹,米香混合著蜜糖的甘甜化作娟娟暖流,活躍在舌尖。
食道逐漸泛起灼燒感,整個臟腑逐漸溫暖起來,手腳和腳板心都泛起些許血色。
她眉梢舒展,險些把舌頭咽下去,喝下大半後,又舔舐著唇瓣,小口細抿。
直到玉碗見底,淩沫雪仍不甘心的細細舔舐碗麵,直到沒有半分味道後,方才紅著臉頰,垂眉低眸遞回空碗。
洛凡塵眼角微微抽搐,把手中小碗裡剩下的靈粥倒給少女。
淩沫雪微怔,杏眼怯怯觀察洛凡塵,似乎在疑惑這等美味,是她配享受的?
她抿緊唇瓣似想矜持,奈何口水險些從嘴角流出來,煎熬許久才敢從桌上奪過玉碗,細細品嘗每顆米粒,眼眸享受的微微眯細。
這位魔修...似乎比之前的兩位更友善一些?
一顆靈塵一斤的靈穀啊...
洛凡塵表情不變,心中卻暗暗心疼,十顆靈塵等同一塊靈石。
散修求道艱辛,一塊靈石夠他日常使用半年有餘。
待女孩舔完最後一顆米粒,洛凡塵嫌棄的用手帕為她擦嘴,悠悠開口道。
“我受你父所托,我問你答,若投緣,今日便收你這弟子。”
“咕...殺了我。”
淩沫雪掩唇窘迫打了個輕嗝,手在桌下悄悄撫摸著脹鼓鼓的小腹。
她小臉仍不示弱,嗓音冰冷,但已經可以交流,且洛凡塵發現她的仰慕值似乎略有上漲,隻是閾值超過5太多,看不出具體的變化。
“你受我父親委托,應是他好友,也是魔修對吧?”
聲音中氣不足,洛凡塵能從中聽出明顯的恨意。
他指節輕扣桌麵的同時,緩緩搖頭道:“我非你父親好友,也不是魔修。”
“嗬...果然不願承認,我知道你是為家父遺寶所來。”
“你似乎沒搞清自己的情況,我問,你答。”
洛凡塵麵如平湖,他輕跩手中金繩,些許真元通過手腕滲入淩沫雪經脈。
少女立時小臉煞白,乾瘦的胳膊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