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不服氣的掙紮著，“老太太一臉尖酸刻薄相，就是咱媽都對付不來，她一個小女娃……”
大東想到自家親媽被自家親奶刁難的遭遇，也不由擔憂起來，可手上還是緊緊抓著二毛。
另一邊角落裡。
張晉陽笑的複雜，“林隊，那兩個混混跟這小丫頭不是一夥的嗎？怎麼他們不去幫忙？”
林岸吐了口氣，“他們不是一夥的。”
他扭頭定定看著宋十一那雙黝黑卻在夜市昏黃燈光下亮的驚人的眸子，心口有種難以言說的觸動。
他下意識的按了按跳的不安分的心臟。
張晉陽嬉笑，“咱們要不要露個麵幫忙？順便給她做點思想工作，讓她幫咱們把大魚引出來。”
林岸搖頭，“一天賺了近一千塊的小姑娘，你以為她是什麼好惹的人？”
“操心操心自己，我記得你相親對象家裡要三千塊的彩禮。”
張晉陽惆悵了，他一個月工資四十五，已經算高的了，可就算這樣，一年下來不吃不喝也才五百塊。
就算有爹媽幫忙也得存上一陣。
可眼前這麼個瘦的一陣風都能把她卷跑的小姑娘，一天時間就將近掙了一千，他心裡憋屈，可到底有身為讀書人的驕傲。
“隊長，我總覺得你在貶我抬她，我一個正經大學生，現在還是為人民服務的好同誌，怎麼就比不上她一個投機倒把的了？”
林岸笑的更歡了，“她要是生在你家，你覺得她的成就會低於你？”
這下張晉陽沒話了，宋十一的資料是他幫忙整理的。
想到對方小學考試每次都是滿分的試卷，他絲毫不懷疑林岸那句話的正確性。
攤子邊，宋十一看著劉母那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有一瞬間都以為自己回到了上輩子。
“我認識您嗎？”掐了掐手心，隔著衣服摸到今天掙的錢和自己清晰的肋骨，宋十一語氣強硬，“要錢，您應該找您兒子或者丈夫，我是擺攤的，而你看起來也不像叫花子。”
劉母看著宋十一臉上掛著明晃晃的戲謔，腦子裡的氣不打一處來。
全然忘了自己跟張桂玲的事先約定，手指微顫的指著宋十一罵道，“我是你婆婆，當兒媳婦的給婆婆交家用是天經地義的，你不給，我就告訴我兒子去！”
話出口。
宋十一的眼神瞬間淩厲無比，看的劉母喉嚨一乾，兩腿不自覺的打顫。
“你這什麼意思？還想打人不成？都來看看，兒媳要打婆婆了！”
劉母的聲音宛如漏了風的塑料袋，聲音幾乎是抖出來了。
宋十一的小攤前，立馬集合了不少人。
其中不乏趙秋紅一類和宋十一關係好的。
趙秋紅撥開人群，走到宋十一身邊，“妹子，怎麼回事？”
宋十一見狀，眼眶瞬間濕潤，趴在趙秋紅肩膀上哭起來，“秋紅姐，我，我不知道，這個大娘一上來就讓我給她十塊錢，我以為她是討口子的，我就說我小本生意給不了這麼多，然後她就罵我，還說我是她兒媳婦……”
“可是，我沒嫁人，也沒見過她……”
姑娘家的清白放在哪個時代都是備受重視的。
宋十一兩句話就挑起了周圍人看好戲的心態。
她趁機掏出一張十塊錢放在趙秋紅手上，給趙秋紅使了個眼神。
趙秋紅意會，叉著腰就衝劉母罵去，“老太婆，腦子有病就去治，我妹妹人都沒長大，嫁什麼人？我看啊，你估計是想兒媳婦想瘋了，看我妹子能乾，訛上人了，今天有我在這，你彆想靠近我妹子半分。”
“我可是在我妹的攤子交了兩個月的炸盒子錢，未來兩個月她還得給我做盒子吃呢！”
原本看戲的人，一聽趙秋紅的話，立刻不自覺的站到了宋十一這邊。
“就是，彆人不說，小十一我看著長大的，她有沒有婆家，我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