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動作停下。
宋父也停下了謾罵，二人齊齊錯愕的看向宋十一。
似是因為她此時的表情雖然帶笑，卻不帶一絲溫度，看的宋母有些打怵。
這個決定好給女兒一個下馬威的婦人。
她破天荒的出戲問道，“你笑什麼？”
宋十一那雙大的嚇人的眼眸微微眯起，嘴唇輕啟，“怎麼我一回來，你就不繼續了？”
宋母語塞，“繼續……什麼？”
“繼續上吊啊！”天大的事，被她說的輕飄飄的，“我在這個家待了十來年，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我也不信，我有本事，會讓您覺得活不下去。”
“所以您要上吊隻能是自己不想活了，找死唄。”
宋母的眼神忽然因為憤怒而凶狠。
她咬牙喊著，“宋十一！”
宋十一卻恍若未聞，繼續按著自己的條理說下去。
“您都存心找死了，我還勸您乾嘛呢？”
“隻是奇怪，怎麼我一回來，您就不吊了，還是說您根本不想死……”
“砰！”始終在一旁看著母女二人鬨的宋父難得的動怒了。
他猛的一錘桌子。
放在桌上的茶缸便被震的歪倒咕嚕嚕滾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宋母被嚇的瑟縮了一下，眼中的凶狠也因此潰散。
宋十一的小心臟也不由狠狠跳了一下。
這年頭，家裡男人打老婆打小孩那都是常有的事。
他們家卻有點例外。
因為宋母有個零件廠的工作。
哪怕不是什麼很體麵的工作，也好過劉母那樣等著看丈夫臉色吃飯的婦人強。
故此，宋父從未對宋母動過手。
頂多也就是語言的打壓。
剩下三個孩子更是沒話說。
宋玖玖是大閨女，深得宋母喜歡。
宋石是獨子。
宋十一不得喜歡不管，自有宋母管教。
他又何必拳打腳踢，落人口舌。
更何況，這兩年，要是把宋十一打傷了，家裡的收入可就少了大半。
故此，還有人羨慕宋母嫁了個好男人。
儘管如此，宋父的父權卻並未削弱。
男女與生俱來的身體上的差異，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哪怕是重生一回，宋十一也怕此時宋父一個耳光過來將她耳朵打聾了。
她知道今晚的戲陪宋母演的有些過了。
她抿抿唇，正要拿出依仗。
宋母卻忽然從瘸腿的凳子上輕飄飄的摔下來。
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哭訴，“哎呦，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這家裡本來就不富裕，生完兩個孩子，我們老兩口勒緊褲腰帶，日子也還能過。”
“可誰知這個節骨眼，這個討債鬼非來投胎。”
“還賴著不肯走，老娘一碗打胎藥下去，她都坐的穩穩當當。”
“活生生把家裡吃的叮當窮……老娘認命把她養大，她還不知恩……”
宋父聽著宋母的話，便知道她要拿捏宋十一了。
他的醉意便又上頭了。
有人替他當惡人，他巴不得。
宋父坐回了老爺椅裡。
宋母哭訴著。
宋十一聽著此刻耳熟能詳的話，無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