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頭大火熊熊燃燒,城頭的一切守城物資,如堆積如山的擂石,滾木及大桶大桶的火油,拍杆,千斤墜,麻繩,甚至是鍋碗瓢盆等等全部被大火籠罩。數丈之內,人近不得半分。巨大的城門樓,很快就被燒得搖搖欲墜。
城內守軍不能靠近城牆,城外的新漢軍卻沒有這些顧慮。畢竟,城牆下隻有不時掉落的零星火苗。
田豐怎麼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馬上令人在城門洞裡堆積了大量的木柴,並澆上猛火油,很快,城門洞內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同時,城牆下遠離城門洞的地方,也很快清理出一塊平整的地方。積木式的攻城梯,也在表麵上塗抹了泥漿,並迅速搭建起來,隻是在快接近城牆高度時,不得不停了下來。城頭的火焰實在是太大了。
新漢大軍做好了所有的攻城準備,隻待城頭的大火熄滅。當然,袁術的仲家軍也是如此,隻待大火熄滅便要衝上城頭迎戰。
城頭熊熊燃燒的大火,足足燃燒了一日一夜。主要是城頭堆集的物資實在是太多了。
陶響叫來了田豐,拿出來數十筐木柄手榴彈。田豐雙眼放光,作為大將軍府幕僚,田豐可是見識過手榴彈的威力。有此利器,何愁壽春城不破。
“主公放心,有此利器,倘不能破城,豐願提頭來見!”
當下,田豐叫來一隊親衛,吩咐眾人如此如此。眾人把手榴彈抬下去,隻待大火熄滅。
第三日午時,熊熊燃燒的大火終於熄滅了,城門早已被燒穿,幸虧一個守城的武將機靈,令人搬來巨石,堵死了城門。否則,新漢軍早已攻入了城內。
守城軍拎著水桶,迅速搶上城頭,並澆滅了零星的火苗。新漢軍也搭設好了最後一截積木攻城梯,並殺向城頭。兩軍開始在城頭血戰。仲家軍人多,但新漢軍兵精將勇,雙方在城頭拉鋸作戰,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城頭血流成河,斷肢殘臂,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稍不注意,便會被絆倒。而一旦倒下,在雙方犬牙交錯的廝殺中,想要站起來,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就像一句古話說的,“不死也要脫層皮。”
雙方在狹窄的城頭,廝殺了半日,聲嘶力竭,到了傍晚,雙方都在憑著一股強大的意誌死撐。
戰爭便是如此殘酷,裝備再精良的軍隊,如果沒有嚴明的紀律,堅強的意誌,也會一觸即潰,淪為他人的嫁衣。
袁渙雙眼通紅,緊盯著城頭的廝殺。自新漢軍攻城戰開始,直至城頭火起,他都沒有眨一下眼。袁術知道袁渙的能力,又和自己同姓,便委以守城重任。
袁渙自知責任重大,又知新漢軍素來行軍打仗,不拘一格,各種稀奇古怪的武器或戰法,層出不窮。不敢稍有鬆懈,愧對主公的信任。
故雙方戰起,袁渙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堅守城頭指揮。
天色已晚,袁渙想不明白,新漢軍為何還不退兵,要知道,古時肉食不足,普通的士卒,多患眼疾,號稱:“雞摸眼”,即一到晚間,便不能視物。給戰鬥的雙方都帶來極大的不便。
眼見已方將士死傷過半,隱隱有潰敗之象,趕緊令旗連揮,一支早已準備多時,衣甲鮮明的甲士緩緩地踏上城頭,替換下苦戰多時的友軍,與新漢軍廝殺起來。
井闌上指揮的田豐,卻古井無波,隻是號令己方堅守陣地,死戰不退。
雙方甫一接觸,又掀起一陣血雨腥風。新漢軍人少,但一員大將,手舞雙錘,猛揮猛砸,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一身銀鎧,已染得通紅。錘上紅白相間,顯然是沾滿了鮮血或腦漿。
敵軍稍退,猛將放下一錘,用衣袖擦了擦臉。眾人才看清,原來是徐州猛將李乾。
饒是李乾力大無窮,經過數個時辰的激戰,也感到四肢酸痛,肌肉隱隱輕跳。李乾知道,這是脫力的征兆。但軍令如山,田軍師未下令撤退,便是戰死城頭,也絕無退縮的道理,否則,自己半世英名,也將付之一炬。徐州軍事學院的兩個小崽子,也會無顏見人。
袁渙看出了李乾的外強中乾,將手一招,一條昂藏大漢,拎著一根巨大的狼牙棒,走上前來。
“萇奴,你徑直上前,不理他人,將那手持雙錘的猛將擊殺,便是大功一件。”
“諾”,人狠話不多。邁開長腿,便迎著李乾而去。萇奴,原是匈奴人,自幼力大無窮,投靠袁家後經武師調教,一身武藝爐火純青,已無限接近一流武將的水準。
李乾剛擦了擦雙眼旁的附著物,憑武將的直覺,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雙眼一掃,便見一個高出普通士卒一頭的大漢,扛著一柄巨大的狼牙棒,緊盯著自己,邁步走來。
一種像被虎豹盯上的寒意從腳底冒了出來,李乾知道來者絕對是一個高手。多年的征戰經驗,讓他順手拿起地上的大錘,不丁不八,爭取時間,放鬆一下全身的肌肉,迎接對手石破天驚的一擊。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徐州李乾好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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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打打嘴炮,好讓自己有點回力的時間。
萇奴卻不聞不問,一張大餅臉像凍僵了似的,徑直走到離李乾一丈處立定,弓身舉棒,輕喝一聲,拿起狼牙棒便向李乾當頭一棒。
以李乾的武藝,本可輕鬆一躍,避開這重重一擊。但考慮到身後便是自己的袍澤兄弟,自己雖可避開,但身後的兄弟們必然要遭殃。
於是,鋼牙一咬,舉起雙錘,以硬碰硬,擋住了萇奴的雷霆一擊。
“嘭”的一聲巨響過後,李乾的喉嚨一甜,一股鮮血湧了上來。李乾臉漲得通紅,激戰多時,體力已消耗大半。現在又受到了重擊,五臟六腑,已然受傷。卻不願示敵以弱。
當下,強忍不適,把湧向喉嚨的鮮血猛地吞入腹中,腰隨身轉,向左前方邁出一步,舉起右手的大錘,向敵將劈頭蓋臉地砸去。
萇奴輕哼一聲,略感意外,自己全力一擊,居然沒有建功,敵將猶有反擊之力。憑借自己接近一流武將的本能,將彈起的狼牙棒向左一磕,順勢消除了李乾的攻勢。
李乾心中暗道可惜,若自己不是激戰多時,雙臂乏力,隻消雙錘並舉,左右同時砸向敵將,敵將即便是不死,也會被擊得手忙腳亂。可惜自己苦戰多時,已然乏力,又受了雷霆一擊,五臟六腑已受傷嚴重。
為今之計,簡單擊殺敵將已無可能,隻有拚死一搏,臨死抓個墊背的也好。
於是,李乾心存死誌,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全無防守,舞動雙錘,招招不離萇奴的要害。
萇奴幾次本可重傷李乾,但李乾完全沒有防守,隻顧以命搏命。弄得萇奴不得不臨時變招,方才架住李乾的雙錘。
整個場麵頗為滑稽,處於下風的李乾陡然間好似占儘了上風,在城牆上追著萇奴打。
井闌上的田豐雙目微皺,令旗招展,打出了一串串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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